知寒流

   第五章  落櫻，是分飛的時刻

    一道水從珠子裡湧出，伴隨著鮮紅的玫瑰花辦，青龍嘴裡咬著一枝玫瑰，身穿著哥德式的黑灰色禮服，高領繫著潔白絲巾，上頭再別上一顆湛藍的寶石，再加上禮服上複雜的白色紋路，感覺既華麗又優美。

    「這…」奇怪？之前青龍不是優雅有禮的樣子嗎？怎麼又變成第一次見面的樣子？雖然一樣優雅，不過這次是衣服優雅，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情況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

    「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？」凝雪不解的問，他不是說煌舞呼喚他的時候，他才會出來嗎？想起那時青龍對煌舞說的話，凝雪也是在旁邊聽著呢。

    「那時的樣子，只是宣誓儀式用的，不具任何意義，不過煌殿下的命令還是有用的。」青龍淡淡的說，完全將那天的表現推翻掉。

    「你是不是有禮服？」亞特提斯問著他，因為剛剛青龍出來時，說的那句話。

    「是啊！」青龍點點頭。

    他衣服不多也很難吧！每次出場都是不一樣的衣服，我在心中默默的回道。

    「那有什麼？」墨在一旁接著問。

    「要看你要什麼，我有龐克風、日本風、印度風、希臘風、中國風、哥德風…」青龍很熟稔的開口，而且滔滔不絕的說下去。

    「好…好了！」煌舞看著青龍的樣子，頭一次有無言的感覺。

    「嗯。」青龍很乖的住了嘴，看著煌舞靜待她的指令。

    「先…就哥德風的吧！」煌舞隨便挑了一個，反正她只聽清楚前面幾個。

    「嗯。」青龍一個點頭，瞬間煌舞手上的珠子後發出光芒，接著是一排整齊排列，且掛在桿子上的衣服，迅速的從珠子裡竄出，往前方不停的延伸而去，直到它們似乎到底了，才停止伸長。

    哇~我看這起碼也有一百公尺吧！我望著有點距離的衣服排放起點，在心中不禁讚嘆道，青龍真是太厲害了！

    「只有這些。」青龍看了看衣服，再對著大家說。

    只有這些？這些就很多了吧！我對於青龍的用詞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
    「這些都是男生的衣服。」凝雪輕皺起秀眉，看著這一排的衣服喃著。

    「要女生的也有。」青龍語畢，煌舞的珠子再度發出光芒，和剛剛相同的情景又再度重演，唯一不同的是，這次女生的衣服綿延了將近有兩百公尺遠。

    「為什麼女生的衣服比較多？」我吶吶的開口，將心中直覺的疑問說出。

    「因為女生的款式比較多，變化也很多。」青龍淡淡的說明。

    喔~這麼說~應該不是他有特殊嗜好囉！我點點頭，表示了解。

    「那就快點選吧！」

    「嗯！」

    經過了一小段挑選的時間，因為青龍的哥德風衣服大部分都以黑色為主色調，少部分是以白色或紅色為主，所以大家都有志一同的選擇了黑色，唯一的差別只是款式不同，而且也因為力求行動方便，所以沒有那種群擺長到拖地，或者是緞帶一大堆隨風飄的那種。

    當大家選擇好後，將衣服拿起的一瞬間，發出一道光芒，等光芒消失後，大家都已著裝完畢。

    看著煌舞穿著黑色的小禮服，頭髮別上了黑色絲帶，上身和她之前穿的小可愛一樣，不過少了兩條細肩帶，頸間的項圈多了一個十字架裝飾，雙手纏上黑色絲帶，下半身則是前面的裙擺較後面的短，再配上長靴，該怎麼說呢？很有煌舞的風格。

    凝雪的呢~耳後兩旁的髮絲被抓出一小撮綁上黑色絲帶，身上則是一席綴著白色蕾絲的黑色禮服，身上的飾品也變成了十字架的衍生物，感覺還別有一番凝雪的風味。

    墨則是配合凝雪，當然不是上面也綴著蕾絲，而是款式相當的禮服，並非像是平時的長袍，而是高領扣著十字架鏈扣的長袖衣服，衣袖上的袖扣是兩個骷髏頭，再搭上剪裁合適的長褲，總覺得這個風格，應該正對墨的胃口吧！尤其是袖口上的四個骷髏頭，一邊兩個加起來正好四個。

    我和亞特提斯則是款式顏色都相同的衣服，領口繫上鮮紅色的絲帶，領子上別著十字架的徽章，白色襯衫再搭上全黑的長袖外套，將白色領子拉出，至於外套部分，只有白色的線條描繪著衣服邊緣，就連衣袖上的鈕扣也是十字架的造型，腰帶上繫著兩條略細的鎖鏈，同樣也是配上合身的長褲。

    這次我的頭髮被用黑色絲帶高高紮起，而亞特提斯則是將耳後的頭髮，掠幾撮到前頭，其餘的頭髮被黑色絲帶，有點隨意的束在腦後，而且感覺的出綁的不是很緊。

    我懷疑亞特提斯那傢伙學我！不過，雖然都相同，不過穿在不同人身上，卻展現出不一樣的風格，從頭到腳看了亞特提斯一眼，發現同一套衣服，竟然還能有這麼大差別。

    「妳怎麼不選？」青龍看著站在一旁的女生，疑惑的問。

    「我…」女生怯怯的開口，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
    「不知道哪件適合妳嗎？那我幫妳挑一件好了！」青龍看看衣架上的衣服，沒多久就挑出一件，並且遞給她。

    「可…可是…」女生沒接過手，遲疑的看著青龍。

    「嗯？」青龍看著她，那種表情像是，妳懷疑我的品味嗎？

    「對不起。」女生見狀趕緊將衣服接過，一瞬間，衣服也穿在她身上了，是一席可愛的小禮服，純白的禮服上，綴滿了蕾絲，領口繫上鮮紅的絲帶，微鬔的裙子鋪上黑色薄紗，感覺還挺好看的。

    「對了！因為這些衣服不適合用來戰鬥，所以只要你們一出城，就會直接換回你們原來的衣服。」青龍滿意的看了一看大家，然後一個彈指，剩下的衣服瞬間變成一道水，再度倏地的進入煌舞的珠子裡。

    「那我就先回去了。」青龍話一說完，沒等大家反應，也跟著衣服進入珠子裡。

    他是出來幹麻的？專門借衣服給我們的啊？我愣愣的看著青龍最後站的位子，心中突然有種無言的感覺。

    「走吧！」墨和凝雪走在前頭說著。

    「嗯。」

    當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到暮光裡，雖然發現大家穿的比我們華麗的大有人在，不過，卻在我們踏入的一瞬間，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過來。

    「哇~好漂亮喔~」

    「這群人都穿同一個風格的衣服，不過卻各有特色，真是超美的！」

    「那個銀髮精靈~好帥喔~」

    「金髮精靈也不錯啊~…」

    「那個紅髮美眉穿的真辣啊~…」

    「水藍色長髮的那個也不錯看…」

    此起彼落的討論聲不斷響起，眼見著眾人的眼裡的亮光，有逐漸向上攀升的趨勢，也因為先前已經有經歷過這種類似的事，雖然想靠煌舞來確保大家的安全，不過看來這次可能連她也擋不住。

    只見大家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眼，迅速的分散開來，當然墨是和凝雪一起走，我則是拉著那女生走，因為剛剛答應她了，至於亞特提斯就和煌舞走啦~雖然還伴隨著幾句，「不~我要跟風一起走…」的話語…

    「呼呼~應該沒人跟來吧！」我牽著那女生，閃進了一個巷子裡，先是在原地喘了幾口氣後，屏氣凝神的悄悄將頭探出巷外，檢視一下是否安全。

    「應該沒人。」女生倚著牆，跟著回答。

    「嗯。」我轉頭看向她。

    「……呵呵呵呵~」不知道為什麼的，那女生看了看我，突然間輕笑了起來。

    「怎麼？」我不明究理的問。

    「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，感覺真奇怪，可是卻有種說不出的好玩。」女生不停的笑著。

    「會嗎？」我可覺得一點都不好玩，那種感覺簡直像是被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魚，而且還無路可逃。

    「嗯。」女生還是點點頭。

    「唉~」看來她是不會懂這種痛苦的，為了預防萬一，我從包包裡拿出好久不見的夜叉面具，正準備戴上時…

    「啊~這樣就不好看了！」女生突然叫了一聲，瞬間把我手上的夜叉面具奪走。

    「就是要不好看啊！」那不然戴幹麻！我看著我的面具被她收進她的包包裡，那是我的面具耶！

    「那你戴這個！」女生又從包包裡拿出了另一個，以金色的銅線隨意彎曲、交錯，所構成的面具，只遮住臉的半部，不過面具當中還是有些小細縫，感覺高貴中帶著些許神秘感。

    「喔。」我接過手戴上。

    「嗯~果然不錯。」女生點點頭說著。

    「是嗎？」我又看不到。

    「嗯嗯。」女生還是看著我的臉，不過有點像凝視的樣子，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懷念。

    「那就走吧！」我拉起她的手走出巷子。

    「嗯。」女生沒有異義的跟著我。

    「對了，妳叫什麼名字？」突然想起都過這麼久了，還不知道她的名字，我轉過頭問。

    「我叫落櫻。」

    「我叫微風。」我點點頭，用著滿滿的笑意，也報上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 「呵呵呵~」好可愛~當初我怎麼會誤認他是銀呢？落櫻又突然間輕笑了起來。

    我疑惑的看著她，又怎麼了？怎麼又突然笑起了？

    「沒事！」落櫻看著我的表情，趕緊克制一下笑意回答。

    「喔！那我們要去哪？」我看看四周的街道，第一次到暮光，根本不知道路，實在不知道要從何逛起。

    「你可以陪我去那裡嗎？」落櫻比著遠處一座高聳的鐘塔，看起來似乎有些古老，不過卻有種懷舊的感覺。

    「嗯。」語末，我便跟著她向那座鐘塔走去。

    往上不停攀延的階梯，我跟著落櫻不斷的往上爬，直到最頂端才停下來，看著她很熟稔的走到鐘塔的邊緣，倚著柱子坐下，彷彿她已經來很多次了，而那個地方正是她每次來，所坐的位置。

    「坐啊！」落櫻拍拍身旁的空位，邀請我一起坐。

    「嗯。」這裡應該不會被追吧！我拿下面具，放進包包裡，坐在她身旁，看著遠處的景色，看著在下面有點渺小的城鎮，街道依舊的熱鬧，鳥兒依舊無憂的飛翔，不過…

    我轉頭偷瞄了落櫻一眼，看著她望著遠方，雖然表情像是在欣賞景色般輕鬆愜意，不過，總覺得隱隱流露出悲傷和眷戀的感覺，是我的錯覺嗎？

    而且，這個情況我好像在哪裡也遇見過，在哪裡呢？我先是陷入了沉思，之後腦海中閃過一個眼神，對了！和楊過好像喔！不知道是怎麼了？

    過了許久，落櫻都不說話，只是一直望著遠方，看著太陽從山頂，緩緩的往地平線降下，夕陽的餘暉灑在鐘塔上，更增添了一股典雅感，一股微風迎面輕輕吹來，我站起身享受吹拂，綁起的髮絲隨風飄曳，本來想再偷瞄一下落櫻在幹嘛？怎麼都不說話時，她突然開口了…

    「我和銀是在網路遊戲上認識，之後因為感情很好，所以我們如果想換到別的遊戲玩，常常都會相約一起換…」落櫻注視著前方，喃喃的說。

    看著她像是陷入的回憶中，我靜靜的站在一旁，聽她再繼續說下去。

    「這一次我們決定到『MyLifeOnline』這裡玩，就像往常一樣，一邊練功一邊冒險，感情很好的四處遊玩，即使心中有什麼特別的感覺，卻也沒人打算越過那條線，雖然有給彼此其他的聯絡方式，不過我們卻不想去弄亂這微妙的平衡，直到兩個月前…」落櫻凝視著遠方，眼框微微的泛紅。

    「銀他很帥，尤其是這裡的遊戲，還能提高美化度三十％，而且他也照我的要求，第一次嘗試用銀色頭髮，沒想到會那麼適合，結果這個遊戲的女生，彷彿蜜蜂嚐上蜂蜜般，一路跟隨著我們，原本我們不怎麼在意，可是我…可是我…」落櫻的淚水模糊了視線，順著臉頰緩緩留下。

    「可是我開始感到害怕，害怕銀因為那些女生，遺忘我或是…拋棄我…最後在某一天，我忍不住了，我和銀生平第一次吵架，銀他努力的解釋，可是我卻聽不下去…最後…最後還自顧自的下線…」落櫻說到這裡，語調略帶哽咽。

    我將手輕放在落櫻肩上，不知道該說什麼，只能無聲的給予支持。

    「過了幾天，我再度上線，卻怎麼也密不到銀，在線上等了好幾天，還是等不到他，最後…最後我跑去詢問，結果系統告訴我，此人物已刪除，這時我開始感到害怕，我撥了生平第一次他的電話，結果他的家人告訴我…他死了…因為車禍…」落櫻最後泣不成聲的掩臉哭泣。

    我該說什麼？我一句話也沒說，緩緩跪下身，輕輕的從背後擁住她。

    「我…我好後悔！沒想到那次…會是最後一次…見面，而且…我還跟他吵架…就因為那種事，其實我是相信的，我相信銀不會這麼做，可是我…我卻…」落櫻轉過身，抓著我的衣服，說出的話像是在吶喊，語氣充滿了深切的悲傷，哭的如此柔腸寸斷，雙肩微微的顫抖著。

    「我相信銀他知道的。」明明相信，卻感到一絲絲動搖…我輕拍她的背安慰。

    「我好後悔沒好好的跟他說…說明我的心意…」落櫻的淚水不停的流著。

    「我相信…他是知道的。」他一定知道的！我還是輕輕的安慰著。

    「知道？」落櫻緩緩的抬起她的臉，梨花帶淚的臉龐淚痕未乾，眼眸出現了一絲疑惑。

    「因為他知道妳在乎他，所以他那時候才會急忙的解釋。」我輕柔的拭去她頰上的淚痕，帶著理解的微笑說著。

    因為重視，所以解釋，因為理解，所以不語，是嗎？

    因為他們都重視我，所以才會安慰我，因為他們都理解，所以才會一句話都不說，讓我自己去體會，是嗎？那亞特提斯會解釋，也是因為重視嗎？

    「是嗎？」落櫻有點遲疑，只見她低頭沉思了許久，最後再抬起頭，這時的眼裡多了分明白。

    「嗯。」我笑著點頭。

    「嗯。」落櫻看著我的反應，也跟著點頭，接著再看向下沉中的夕陽說著：「這裡是我和銀，平時最喜歡來的地方，到這裡看著美麗的夕陽，享受微風的吹拂，看著邁向夜晚依舊熱鬧的暮光。」

    「這裡很美。」我點點頭，贊同的回答。

    「還有自由翱翔的鳥兒。」一隻鳥兒飛到附近，落櫻舉起右手，讓鳥兒停在她的手上，左手輕撫著牠的羽毛。

    「在廣大的天空，無拘無束。」我接著話，也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，突然想起自己，為什麼喜歡微風這個名字，除了微風輕撫的感覺外，我也想像風一樣，悠遊在天際。

    「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上線。」落櫻突然冒出這句，手一揚，讓鳥兒飛走。

    「為什麼？」我愣了愣，不懂她會什麼會這麼決定。

    「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回憶變質，我希望不管對他，或是對它的回憶，能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。」和銀相處的時光，在這裡的時光…落櫻喃喃的說著，不過臉上卻是幸福的笑容。

    「是嗎…」好不容易又認識了一個人…

    「嗯，好了！我也該下線了！」落櫻突然站起身，拍拍身上的衣服，對著我笑。

    「這麼快？」我有點吃驚，才剛說完今天是最後一次耶。

    「嗯。」落櫻點點頭，然後叫出系統選單，點選了離線，接著她的身旁出現了七彩的光點。

    「好吧！」雖然有點捨不得，我看著她，一臉遺憾的樣子。

    落櫻舉起手，伸向我的頭髮，輕掠起一撮髮絲，帶著依戀的眼神看著，最後帶著滿滿的笑意說：「呵呵呵~銀色…是很漂亮的顏色喔！掰掰~」，話一說完，便消失在遊戲中。

    銀色是很漂亮的顏色啊…我也這麼覺得，看著落櫻離去的身影，我揚起嘴角，也喃喃的說了一句：「掰掰~」

    「音，我也可以出去玩嗎？」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小男孩，拉著一個紅色衣袍的小女孩，睜著大眼痴痴的望著。

    「你想出去玩？」悠揚原本正看著手上的書籍，思考著箇中的道理，就在聽到那句話的瞬間，突然轉過頭，驚愕的問著。

    「嗯。」黑色斗篷的小男孩點點頭，然後再睜著期待的眼神，完全不了解悠揚奇異的臉色。

    怎麼辦？親愛的亞大要我看好音，不要讓他到處亂跑，可是音卻說想出去玩，可以答應嗎？悠揚陷入了左右為難之中，皺起小巧的眉頭思考著。

    「怎樣？怎樣？」黑色斗篷的小男孩一臉期待的問著，小手也拉著悠揚。

    「嗯~」悠揚皺緊了眉頭，想了半天還是沒個結果。

    「可以嗎？可以嗎？」黑色斗篷的小孩抱著迫不及待的神情，繼續問著。

    「琴音~我不知道耶~這個還要問親愛的亞大才知道。」悠揚一臉歉意的看著和她有著相同臉孔的琴音，只能照實的跟他說。

    琴音在聽到這個回答的瞬間，頓時垮下臉孔，眼框開始微微泛紅，最後用著細小的音量，有點像囁嚅的問：「那…問無大不行嗎？」

    「是…是可以啦…」不過回應你的應該是一陣沉默吧！然後接著是一句：『不行。』總覺得無大的話不多，結果，過度精簡的話，反而會讓人覺得好殘忍，毫不留情的打破人家的希望，悠揚在心中默默的想著。

    「那我去問無大！」音一聽到揚這麼說，瞬間回復開心的笑臉，話一說完，就一蹦一跳的跑到一邊，拿起他可愛的皮卡丘電話，按下通話鍵，然後盯著眼前的皮卡丘液晶螢幕。

    「可…」悠揚急忙想阻止時，只來得及看到他將通話鍵按下，現在也只能希望無大的回答，不要太精簡。

    「無大~」聽到電話一接通，音用著甜甜的聲音，馬上迫不及待的喊著。

    「……？」只見畫面開啟，一個髮絲還滴著水，黑髮褐眸的男子，不發一語的看著音，如果沒有螢幕的話，打給無大的電話，應該常會讓人誤以為電話壞掉，或是沒接通吧？

    「無大~我可不可以出去玩？」音興致沖沖的問，一臉期待的看著無。

    「………」回應音的是一片靜默，只見螢幕裡的人陷入了一陣沉思，雙眉輕攏起皺折。

    「怎麼樣？怎麼樣？」音睜著大大的眼，迫不及待的問著。

    「玩？」無皺起眉頭，眼中還閃著些許疑惑的眸光。

    「嗯嗯！」音再度點點頭，繼續用著期待的眼神望著。

    突然間，四周靜默了下來，琴音和悠揚都屏息以待，緊張的等著無大的回答。

    無先是沉默了一陣子，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，然後再以平穩到無一絲波瀾的語調說：「……不行。」

    瞬間失望的聲音頓時響起…

    「吼~」音扁著嘴，眼框開始微微泛紅，淚水在眼框裡轉呀轉，如黑曜石般璀亮的眼眸痴痴的望著無，像是在訴說他的殘忍。

    可惜被看者一點感覺也沒有，還是很直接的再宣布一次：「不行。」

    唉~我就知道會這樣，無大的回答真的太簡潔了，悠揚在一旁無奈的搖搖頭。

    「為什麼不行？」音的眼淚懸在眼框，忍著不讓淚水留下。

    「不行。」無還是第一百零一式回答，連想改的意願都沒有。

    「嗚~」音哀怨的看了無大一眼後，顧不得眼框的淚水就要奪框而出，頭也不回的奔進自己的房間，舔拭自己受傷的心靈。

    「唉~」悠揚看著琴音離去的背影，只能淡淡的嘆了一口氣，然後再看向螢幕裡的無大。

    「怎麼？」無看著悠揚的眼神，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    「……沒事。」讓音出去或許還不是時候，現在還是看看無大和親愛的亞大的決定好了，悠揚搖搖頭輕喃著。

    無像是看懂了悠揚想問的問題，只見他檀口輕啟：「現在讓音出去，只會讓他受到傷害，畢竟他現在還不懂這個世界的法則，讓他出去的話，可能會不小心傷害到人，或是被傷害。」

    「嗯。」悠揚靜靜的聽著。

    「怎麼？」倏間，一個聲音響起，接著是一個畫面插了進來，和無分踞著畫面。

    「親愛的亞大~」悠揚看到畫面上的人物時，臉上瞬間漾起了甜甜的微笑。

    「嗯~乖~」畫面中的人物，有著一頭金黃色的頭髮，隨意的掠起後面的髮絲紮成馬尾，湛藍的眼珠盡是溫暖的笑意，只見他看著悠揚，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。

    「你怎來了？」無輕皺眉頭，感到些許不解，這時間他應該在遊戲裡的才對啊，怎麼會出現在這。

    「沒事難道就不能來聊聊天嗎？難得看到你竟然在和悠揚聊天，我當然也要來插一腳囉~」這時亞大唇邊的笑痕又繼續擴大，並且帶著些許狎弄的意味。

    「………」無大回應他的是一陣靜默。

    早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，亞大也沒太在意，只見他又接著說：「你們剛剛在談論什麼？」

    「親愛的亞大~剛剛音吵著說要出去玩，我就讓他來問無大…」悠揚照實的說。

    「嗯嗯~然後呢？」亞大點點頭表示理解。

    「結果無大就說不行，然後接著就像亞大剛剛看到的那樣…」悠揚看看無大，然後再看看親愛的亞大。

    「無應該又是很簡潔的說了一句：『不行！』，對吧！」亞大眨眨眼，看著悠揚一臉興味的猜著。

    「親愛的亞大真厲害，猜得好準喔~」悠揚也揚起嘴角，一臉崇拜的說。

    看著他們彷彿若無旁人的聊起天來，無正打算關掉螢幕，專心做自己的工作時…

    「無~」亞似乎是注意到他，並且用著甜膩膩的聲音喊著。

    「……幹麻？」無的眼神像是睇了他一眼。

    「你打算何時讓無出去晃晃？他也該出去看看世界了吧！」亞的眼神突然變得正經。

    「現在…還不是時候，等到找到適當的人選，來帶領他認識這個世界吧！畢竟他還不了解他在這個世界的力量，為了其他人，只能先限制他。」無低頭沉思著，不自覺的喃喃著。

    「嗯！說的也是。」亞聽得直點頭，不過心裡也同時想著，好久沒聽到無一次說這麼一大串，每次都只有在說正經話，或聽他報告時，才能有幸聽到他的嗓音。

    「那音目前還只能待在這裡囉！」悠揚在一旁聽著，並且為了確認，而開口問道。

    「嗯。」

    「喔！那…無大~親愛的亞大~我想如果沒事的話，我先進去陪音一下喔！」悠揚看了看兩人，只見後者的兩人皆點頭後，悠揚便轉身走進音的房間。

    「呵呵~小悠那傢伙總是很有禮貌！」亞看著悠揚的背影，輕笑的說。

    而無則是一臉沉默的看著亞，眉宇間也開始攏起不甚明顯的皺折。

    「怎麼？」接收到無奇異的眸光，亞下意識的問。

    「為什麼悠揚他們都要叫你『親愛的亞大』？」這個問題像是困擾了無很久似的，只見他眉間的皺折有加深的趨勢。

    亞在聽到這個問題後，開心的咧嘴大笑回答著：「原來是這個啊！因為我覺得這樣叫的話，感覺上感情好像很好，而且聽起來也很舒服！」

    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