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寒流

04

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了，蘇綠漸漸和兔子神熟悉了起來，好似自從那次看見之後，蘇綠經常可以在山林間看見兔子神，有時他會帶著她走不同的路徑回家，路徑上豐富的山產總會讓她不小心踩得忘我，等到驚覺的時候人都快走到看不見，就像現在。

「喔！是野菇啊！」蘇綠驚呼了聲，才採了幾顆再抬頭，帶路的人已經快沒了身影，她只得連忙跟上腳步。「等！等等我啊！」

只是前面的人兒依舊沒停下步伐，或許該說是非常習慣這停停走走的模式，一開始他還會緩下腳步等等她，不過隨著幾次帶領下來的經驗告訴他，若是停下來等肯定天黑之前回不到家，所以他就索性步伐速度不減的依舊前進，只是這次他難得擰起眉頭的停下腳步，轉頭看著那急忙趕上的她。

「兔、肚子神大人，等等我！」

「妳說誰是肚子神？」

蘇綠聞言，尷尬一笑忙澄清。「不、不是，是兔子神大人才對。」

他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，才又轉回身繼續前進。

蘇綠有些無辜地跟在後頭，兩童子則是跟她擠眉弄眼的要她不要在意。

「皤于。」

「啊？」

他頭也沒回的又丟下一句。「我的名。」

「喔。」蘇綠還是搞不懂兔子神大人的用意。

「記住。」

「……喔，所以，我該叫皤于大人？」蘇綠十分認真的揣測兔子神大人想表達的意思。

「皤于。」

「皤于？不用大人？」她偏了頭，確認似的又問。

「嗯。」某傲嬌兔子神點了頭，聽到她叫著自己的名字，輕不見聞的勾起唇角，感覺心情愉快了幾分。

「嗯，皤于。」蘇綠笑得燦爛。

連著幾天，蘇綠跟著皤于和兩個童子走遍附近山間，甚至有時皤于嫌蘇綠走得太慢還會帶著她飛騰，他不曾細想過什麼，只覺得和這個人類小姑娘相處很舒服也很愉悅，甚至，他還挺喜歡那小姑娘臉上那甜甜的笑靨，感覺就像他嚐到的野菜團子般，有種不錯的味道。

直到有一天，蘇綠沒上山，皤于有些疑惑，但是他沒問也沒去看，只是那天的心情不怎麼好，小白和小玉又悄悄的嘀咕著。

「蘇綠姑娘怎麼沒來？以往若是她沒要上山都會先說的啊！」

「還是她有事耽擱了？」

「不知道，反正今天還是小心點吧！」

「嗯嗯。」

一天過去了，兩天過去了，連著幾天蘇綠都沒再上山，皤于從原本的不悅開始感到擔憂，他睇了眼在一旁嘀咕的童子。「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？」

小白小玉知道他在問村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，或是有沒有人上門祈願之類的，連忙回道：「沒有，最近幾乎沒人來添香，也沒聽聞什麼。」

皤于聞言，沉吟了會兒便霍然轉身。「走，去看看。」

他瞬間飛騰至空中，兩童子跟在身後，沒一會兒只見他們落在蘇綠家門前，感覺這家似乎清冷了些，他走近幾步，便聽到屋裡傳來聲音。

「孩子的爹，該怎麼辦？綠兒這風寒一直不好，養了幾天怎麼越發嚴重，現在都快起不了身了。」

「別擔心，咱們已經湊足了錢讓東兒連夜趕進城抓幾帖藥，明個兒一早便會回來，綠兒會好的。」

對話一一傳進皤于的耳裡，他只是擰緊眉頭，轉身走進綠兒的房裡，靜靜地佇立在她的床前，看著她泛紅的臉，呼吸好似有些急促，像是十分不適般，原本皺起的眉頭又多了幾個皺褶。

「主上？」這感覺不大妙啊！小白小玉有些擔心的看著臉色凝重的主上。

好似察覺到身旁有人，蘇綠這時候睜開了眼，看清了身影後，只見她勉強彎了唇角。「是皤于啊！很抱歉我好幾天沒去，又沒跟你說。」

皤于只是抿了唇，沉默了半响才開口，「為什麼病了？」

其實他知道，營養差生活不好當然容易生病，看那屋外的雞鴨估計也是要拿去換錢的，一個月能吃幾顆蛋就算不錯了，而他那麼問，或許不是問她，而是在問著自己。

為什麼沒有發現她的身體開始變差？為什麼沒有發現她病了？所以他非常的不悅，非常非常的不悅。

「對不起。」蘇綠非常認真的道歉，而後拍拍他的手，再度漾起笑靨。「放心，我很快就會好的，皤于別擔心，我會好……」一邊說著，她又體力不支的昏睡過去。

聽著她的話，他只覺得生氣，看到她笑著安撫時，他更是生氣，但是這些生氣卻在見到她這般睡去時消失不見，心裡湧起的一股莫名的恐慌，讓他十分的無措。

那到底是什麼感覺，那種無法控制的感覺，他非常不喜歡那種感覺，他深吸了口氣緩下心神，這才摸摸她的脈搏，轉頭跟小白小玉吩咐了幾句，要他們去把那些藥草找來。

待他們離去，皤于又是摸了摸她的額際，替她攏了攏被單，默默地攥緊她的手，好似藉著這樣的動作，才能讓他心裡躁亂不安的心稍有平復。

等到小白小玉將藥拿來並煎好送來，皤于一口一口小心地餵她吞入，感覺她漸漸退了燒，額際不再滾燙的嚇人，他感覺胸口鬆了鬆，又是照顧了一夜，聽聞到她爹娘要來看望也煎了藥來，他這才轉身離去，只是離去前他先是看了看那藥渣，確定沒問題後，這才放心的離開。

「主上…….」小玉擔心的不斷往回望。

「沒事的，主上已經先替她退了燒，那拿回來的藥也沒問題，吃幾帖就會好的。」小白安撫著。

「嗯嗯。」小玉點頭跟上。

皤于沉默地走著，神色沉如墨。

又過了幾日，皤于一如往常地在山野間行走，蘇綠依舊沒來，只是小白小玉知道，主上的心情一直沒好過，他們依稀知道原因，不過主上沒有動作，他們也不敢有所動作，只能守候在一旁。

皤于靜靜地坐在樹梢上看著遠方，像是在想些什麼也像是沒想什麼，比往常還要沉默，銀白的長髮隨風飄揚，酒紅的瞳眸似是蒙上一層墨色。

直到一聲叫喚，劃破這沉鬱的寧靜。

「皤于！」一個人兒在樹下叫喚著。

小白小玉看到那人兒瞬間漾起笑臉。

皤于聞聲一看，縱身躍下樹，立在那人兒跟前。

蘇綠笑得燦爛。「抱歉讓你久等了，病好了之後，又花了點時間養身子，好不容易才跟爹娘求得再上山的機會。」

皤于看著她，沒有說話。

她依然笑著。「皤于沒生氣吧？我可是想盡辦法上山來的，就算拖很久，你也不能生氣喔！」

他還是看著她，看著她笑得燦爛的臉，充滿朝氣與甜味，這時他才感覺一直積壓在胸口的沉鬱頓時消散無蹤，他好似明白了某些事。

不斷說著的蘇綠發現皤于一直沒有回話，不禁有些忐忑。「不會吧！你生氣了嗎？我也不是故意的啊！別這麼小氣啊！我也是……」

看著不斷解釋的蘇綠，皤于突然輕笑了聲。

蘇綠、小白和小玉倏地瞪大眼。

他笑了！他居然笑了！

「嗯，我知道了。」皤于沒管他們驚訝的神情，只是傾身印上那因驚訝而微張的唇。

兔子神大人，戀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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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後續什麼的不知道，

       只是不確定這對會不會出現在別部小說裡，

       感覺機率有點大，

       所以，

       敬請期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