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寒流

第二十四章  太陽與月亮

    「不過，這麼說，你應該也看到了另一段。」吸血王子的眼神突然有些複雜。

    「你是說，最後面那邊，一個男生……」我話都還沒說完，就被人打斷。

    「沒錯。」

    「可是那個看起來不大像是故事，倒像是某人的記……憶……」我原本皺著眉頭喃喃自語，不過，想到那時畫面裡的男人和吸血王子有些相似，突然間我有些驚愕的抬頭看著吸血王子，指著他。「難、難道……難道你是……」

    「我？我是吸血王子。」吸血王子像是不讓我說下去般，打斷我的話。

    「不！不對！你應該是那個……」

    吸血王子又截斷我的話。「我只是個NPC。」

    「不是！你明明是那個……」

    「我只是個失去名字的吸血鬼，就是這樣。」吸血王子沉下臉，如寒冰般的眼神再度射了過來。

    「可是你明明很愛她……」從你凝望著她的背影，就可以知道，從你為了你們往後的生活而努力的工作，就可以知道的啊！為什麼不能說？原本還想說出的話，在吸血王子的瞪視下，我乖乖的吞進肚子裡，不過嘴裡還是不免低聲的嘀咕道。「這種感覺就跟凱恩是一樣的嘛！」

    「哪裡一樣？」不知為何吸血王子竟然聽得到，還進而問道。

    「赫！你想嚇死人啊！我都說這麼小聲了，你還聽得到，該不會你也有狼族血統吧！」

    不過吸血王子卻恍若未聞般，語調輕淡卻又不容忽視的問：「哪裡一樣？」

    我咕嚨了聲，才回答：「同樣的為對方付出一切，但都付諸流水，就好像、好像你再怎麼努力，卻無力改變那個令你傷心的結局。」突然間，我又想起過去，那一張張嘲笑的嘴臉。

    就像我再怎麼努力的當個乖小孩，他們還是不斷的否認我的存在，不斷的指著我嘻弄著。

    雖然有爸媽的安慰和支持，但是那時的我，最討厭的就是出門和上學。

    我像是又回到了那時，只能一逕的哭泣，圍在四周的是一張張嘲笑的嘴臉，和指指點點的手。

   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，有一隻小手從我的背後，搭在我的肩上，我下意識的轉頭看，是一抹安撫的微笑，但我卻看不清他的臉，怯怯的，我伸出手想抓住他，但他卻突然消失了蹤跡，但我的手卻被許多人抓住，是亞特提斯、墨、凝雪和大家，那是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。

    「血染精靈？」一個聲音劃破寂空，我倏然回神，吸血王子正皺著俊眉看著我。「你怎麼了？」

    「沒、沒事。」我看了看手心，那溫暖似乎還殘留在掌中。

    「嗯哼。」吸血王子沒有再說話，只是那眼神似乎正在我身上來回審視著。

    緩了緩心神，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眼神，我試探性的開口問道：「你是GM嗎？」

    吸血王子的眼神依舊難以捉摸，但他還是回答了問題。「不是。」

    「不是？」可是他應該不是AI才對，既不是GM，又不是AI，那到底是什麼？我攥著眉頭沉思著。

    「你……應該不是個男的吧！」

    聽到敏感的性別字眼，我的注意力倏然被抓回來，驚訝的看著他。「啥？」

    「妳是女的。」吸血王子噙著興味的笑弧，語氣肯定的說。

    「你……你在開什麼玩笑！我怎麼可能是女的！」打死不承認！

    吸血王子見我的反應，不禁輕笑，語氣也更加肯定。「呵，妳百分之百是個女的，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讓妳放行。」

    「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女的？」不妙！大大的不妙！為什麼他看得出來我是女的？我戒備的看著他。

    吸血王子笑而不答，轉頭看著因為我將窗簾扯掉，而能看見景色的窗外，朝陽緩緩升起，金黃色的光芒一點一滴的爬進屋內。

    「時間快到了。」

    「什麼？」聽到吸血王子沒頭沒腦的話，我疑惑的問。

    「你也該歸位了。」吸血王子的手淡淡一揮，一群黑鴉鴉的東西突然朝我飛來。

    「吱吱！」是一群蝙蝠，牠們正將我推向大廳的某處角落。

    全身一直被黑黑毛毛的東西撞著，我正覺得納悶時，突然想起我狀態還沒解除時，曾經被毛毛的東西撞，難道就是蝙蝠？這麼說來，是吸血王子把我帶來這裡的囉？那他把我帶來這裡幹麻？

    就在我思考的同時，蝙蝠已經把我推到一個地方後，又集體離去，皺著眉頭看著牠們離去的身影，我再看看距離我有些遙遠，依然閒逸的坐在王位上的吸血王子，正想踏出腳步，卻撞上某樣東西。

    「唔！好痛。」揉揉撞痛的鼻樑和額頭，另一隻手摸摸剛剛似乎撞到某樣的東西的前方，似乎有某種透明的薄膜橫在前頭，疑惑讓我忘記了疼痛，我四處摸了摸，發現沒有出口，我似乎被困住了。

    「吸血王子！這到底是什麼？」

    吸血王子臉上掛著邪魅的微笑，「你說什麼？我聽不到。」

    「聽不到？我明明就聽得到你的聲音！」我有些慌，敲打著眼前的薄膜，大聲喊著。「這到底是什麼？快放我出去！」

    「我猜你應該在問為什麼吧！你在我設的結界裡，只有我聽得到你的聲音，看得到你的人，就其他人看去，你那裡不過是個雕塑，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，你還是看得到這裡的一切和聲音。」

    聞言，我驚訝的看著他，繼續敲打著。「什麼！吸血王子！你到底想幹麻？」

    「好戲就快上演了，不是嗎？」吸血王子看著皇位正前方，距離有些遙遠的大門，像是在等待著什麼。

    「妳說吸血王子在那座城堡裡？」墨指著大伙前進的遠方，佇立著一棟雄偉的城堡，雖然看起來有些年久失修的荒涼破舊。

    「嗯。」妮紗點點頭，眼裡有著複雜的情感。

    「用隊頻和密語都沒辦法聯絡到微風，還真有些擔心。」這幾個小時，他應該不會都不能動吧！凝雪蹙著秀眉。

    「那我們快走吧！」亞特提斯加緊腳步的向前邁進。

    「你們的武器應該都有泡過聖水吧？」妮紗看了看大家，確認的問道。

    「嗯。」眾人點點頭。

    「記得最後一擊交給我，只有這把匕首拿殺得了他，也只有這把匕首能拿取他的血液。」妮紗拍拍腰間的皮套，臉色凝重的囑咐。

    「嗯。」眾人再度點點頭，一路斬殺擋路的魔物，直奔目的地—城堡。

    在妮紗的帶領下，大家沒有花很多時間，就來到了大廳門前，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，煌舞想也沒想的，就用招式一舉轟破大門。

    眾人馬上衝進大廳裡，看著寬廣的大廳，只有正前方遠處的皇位上坐著一名男子。

    吸血王子！大家眼下馬上就知道那人是誰，只見煌舞表情冷凝。「微風呢？快放他出來！」

    待在結界裡的我，聽到煌舞這麼說，差點沒感動到掉淚，畢竟依煌舞這種有異性沒人性、重色輕友的傢伙，在看到眼前這樣的絕色大帥哥，竟然眼睛眨也不眨，也沒說出魅誘的話語，企圖拐帥哥進後宮，完完全全是為了救我，這怎麼不讓我感動呢？

    「微風？誰？」吸血王子皺了皺眉頭。

    「我管他是誰！竟敢綁我的人！打狗也得看主人，難道你不知道這條規矩嗎？」煌舞甩了甩鞭子，豔麗的臉孔有著怒火。

    欸欸？什麼管他是誰？誰是你的人啊？打狗也得看主人？我又不是你家的狗！聽到煌舞的話，我心裡的感動全部化為雲煙。

    「那我們就照之前說的做！動作快！」墨指揮著大家，準備要打倒吸血王子好拿到任務用品。

    煌舞二話不說，甩著鞭子竄到吸血王子附近約三公尺處，「炎凰之舞！」

    亞特提斯接著快速的射出箭矢。「疾發！幽冥追魂箭—五連矢！」

    小耀潛影瞬間閃身到吸血王子皇座的後面，俐落的躍到上空，朝他撲去。

    吸血王子勾起一抹笑，身形一閃，瞬間失去蹤影。「你們在打哪？」好整以暇的看著底下的人影，吸血王子在一群蝙蝠的簇擁下，飄盪在空中。

    看著吸血王子的動作，墨當下有了個底，看來他比惡龍峽谷的小王還難打，似乎有著滿高度的AI，暗暗忖度了一番，墨立刻更改作戰方式，用著隊頻喊道：「我們現在更改方式！小耀你用天羅地網限制他的行動，如果能靠近他，就讓他中毒，煌舞妳先用蝶焰做範圍攻擊，先清掉旁邊的蝙蝠，然後再用炎凰之舞，亞特提斯也是先用箭雨清除蝙蝠，然後再集中攻擊，日光找到機會就朝吸血王子多放些火球，我會多叫幾隻骷髏和地獄犬幫你們擋他，雪的話，我應該就不用說了吧。」

    見凝雪點了點頭，墨便轉頭低聲跟妮紗說道：「也麻煩妳多幫忙了！」NPC沒辦法指使，只能是輔助的角色，不過照妮紗的攻擊力，她會是個很大的助力，只要我的骷髏擋得好的話，更何況最後一擊得交給她。

    墨當下立刻迅速的安排骷髏，在煌舞和亞特提斯使出範圍攻擊後，支使骷髏前去攻擊吸血王子，並且擋住他的攻擊。

    吸血王子看了看身旁被消滅殆盡的蝙蝠，手又是一揚，更多的蝙蝠從黑暗中飛出，並且一隻隻有條理的朝散發著火焰光芒的蝴蝶飛去，有些則是擋住了如雨般不斷落下的箭矢，吸血王子在蝙蝠的「開路」下，順利的離開那個攻擊範圍。看著不斷攻擊他的舞者和弓箭手，吸血王子歛了歛眼神，右手掌心開始凝聚出一團黑霧，一個東西緩緩的從黑霧中飄蕩出來，吸血王子反手一抓，朝前頭揮了揮，森白的光芒畫出數道白線。

    就在大家還沒看清出他拿的是什麼東西時，吸血王子已經抓著它倏然朝舞者奔去。

    「煌舞！」墨連忙支使在附近的骷髏擋在煌舞面前，而小耀也擋在她面前。

    「喀啦！」吸血王子左手掌心凝聚著鮮紅，被擊中的骷髏無不變成粉末，連續毀了五隻，卻被第六隻擋了下來，期間眾人也不間斷的攻擊，吸血王子見狀立即向後退了幾步，揮了手讓蝙蝠擋在面前，好抵禦舞者和弓手的攻擊。

    吸血王子將掌心的鮮紅抹上右手的武器，這時大家才看清楚他拿的是什麼武器，白骨劍！

    趁著這時候，小耀看準時機，衝向前去，「作繭自縛！天羅地網！」

    看著數條在眼前穿梭的銀線，吸血王子皺了皺俊眉，掌中的武器揮了揮，銀線已經被切斷了不少。

    小耀見此情形，連忙多使出幾次，「作繭自縛！作繭自縛！天羅地網！」

    看著隊友和吸血王子打得激烈，我的眼前好似又閃過了幾幕。

    居民一連舉行了好幾天的輓歌，哀悼著死去的人們，不過因為死亡的人數太多，敢進到城堡裡的人又不多，導致人手不夠，以致有許多亡者仍未下葬。

    住到居民房子裡的公主，好像全然忘了以前的事，只知道要把吸血鬼剷除殆盡，而每天勤練武藝。

    吸血王子在黑夜中回到了城堡裡，默默的留著淚，將剩餘的人埋葬，看著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邪惡氣息，決定將城堡封閉，一個人渡過一個個孤獨又漫長的黑夜。

    這時隊友的戰鬥正到了最激烈的時候，吸血王子似乎被打到了不少，雖然看不到血量，不過從他的虛弱度，可以推知他的血量應該已經不多了，亞特提斯、煌舞和小耀身上雖然有些傷痕，不過好在凝雪的看顧下，都沒有性命之憂。

    看著眼前的情況，我不禁皺起眉頭，喃喃著，「他們該不會要殺了吸血王子吧！」

    這不對啊！兇手並不是他啊！沒道理要他償命，那個跟著墨他們來的金髮女子到底是誰？他們到底想幹麻？看著他們的身影又是飛來盪去，煌舞的鞭子捲住吸血王子的劍，小耀趁機施展招式，限制住他的行動，亞特提斯、日光趕緊發動攻擊，骷髏解決旁邊煩人的蝙蝠，我的眉頭又攥的死緊。

    「亞特提斯快！速度再提升！煌舞，力量再提升！小耀，施毒！」墨一邊指揮著，然後又召喚出骷髏幫忙。

    「天使之癒！天使之歌！」凝雪的嘴和手從沒停過，一手拿著藍水預備著，另一手不間斷的施法。

    吸血王子一邊揮舞著白骨劍，抵擋小耀飄來忽去的攻擊，看著他們合作無間的默契，忖度了一會兒自己的血量，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。

    也該是時候了。

    當小耀再度使用天羅地網限制住吸血王子的行動後，煌舞和亞特提斯立即接上密集的攻擊，而妮紗不知在何時，湊近吸血王子身後，看準了他轉身的時機，握緊手中的匕首，朝他衝去。

    而吸血王子像是沒有注意到妮紗的身影，硬是接下了她的攻擊，看著妮紗憤恨的臉龐，吸血王子低頭看了眼插在胸口的匕首，眼神有些淡漠，但眼裡的深處似乎又隱藏著更深刻的東西。

    我瞠著眼看著他，有些無法置信，雙手拍打著薄膜，不解的吼著，「吸血王子，為什麼？你為什麼會故意…」他明明可以閃過的啊！他只要一個揮劍，斬開小耀的銀線，就能輕易的躲開，為什麼不？

    吸血王子微微的偏頭看向我這裡，看著我拍打薄膜、吶喊的神情，揚起唇角淡笑著，「自古，邪惡的一方、魔王，都該被鏟除的，不是嗎？」即使嘴邊溢出了些許鮮血。

    「可是你並不是魔王啊！你也不是邪惡的一方啊！那一切都是惡魔的栽贓啊！大家！快住手！」我都看到那個故事了啊！我敲打著薄膜，驚喊著，無奈大家還是聽不到我的聲音。

    「哈哈哈！」吸血王子突然放聲大笑，「妳太溫柔了，不像個男人。」

    聽到他的話，我有些不解，不懂他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。

    吸血王子這時的身體，已經被銀絲緊緊的束縛住，只見他轉回頭看著眼前佈滿憎恨的臉，不顧被綑緊的身軀，即使被勒出了數條血痕，還是硬是伸起沾滿自己鮮血的手，輕撫著妮紗的臉，眼神有些迷離。「太像了…太像翠了……雷也真殘忍…要我不斷的重覆這樣的事……」

    被吸血王子的舉止嚇到的妮紗，只能驚愕的看著他，不知該做何反應。

    雷？！聽到吸血王子這麼說，亞特提斯猛然一驚，瞠目的看著他。

    「不！」不該是這樣的！吸血王子明明沒有錯！我拼命的敲打薄膜。

    「不過……」吸血王子低頭看著沒入自己心臟的銀製匕首，揚起柔和但卻有些淒涼的笑，「呵……這顆心太痛了，我不要了……妳既然要，那就給妳吧！」語落身影漸漸化為一顆顆細小粉塵，飄散在空中，然後消失不見，只留下沾在匕首上血漬。

    妮紗愣愣的看著消失的身影，沉默不語，直到眼框流下一滴連她都不解的眼淚，她下意識抹了抹眼框。「奇怪，為什麼我會哭了？」

    「凱恩！」我看著他消失的身影，紅了眼框，為什麼會這樣！真心的人卻只有受傷的份！結局不該是這樣的啊！

    吸血王子消失的瞬間，結界也跟著消失，沒了薄膜的阻擋，我一時來不及反應，就這麼的往地上撲去。

    「風！」亞特提斯看到我的身影，連忙奔來。

    「微風！」墨和大家也跟著跑來。「你沒事吧！」

    看著他們，我硬是將要潰堤的眼淚逼回去，因為墨他們都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所以他們並不是故意的，而這也只是個任務而已，或許只是因為我看過他們的故事，所以感覺比墨他們深刻些而已，或許吸血王子只是個比一般NPC還要特別一點的NPC罷了！我搖搖頭，默默的站起身、拍拍衣服。

    看到凱恩的過去，看到那個男子的過去，我為他們感到悲傷難過，但卻無能為力，也恨透了這樣的自己，因為有大家的信任和鼓勵，讓我膽敢放心去做，但是有時卻會發生自己無法挽回的憾事，每每也因此而感到後悔，像是之前的睡美人任務，還有之後的一些任務和決策。但這次我不能繼續如此了，人生總會有幾個不如意、無法控制的事情發生，與其後悔，倒不如想想該怎麼面對這樣的結果和解決方法，雖然心情會對於這樣的結果，感到很沉重，但起碼自己努力過了，至少不愧對於自己，而這就是我和墨他們長期相處下來的心得。

    亞特提斯又是前後左右看看，只差沒把的我衣服翻起來，確認的點點頭後，他才鬆了口氣，雖然我不懂他會什麼會這麼緊張。

    「你是怎麼解除狀態的？」墨看著我，有些疑惑。

    努力的緩了緩心神，不能再讓墨他們擔心了！公主的事那樣，這次王子的事總不能再那樣，這只是個任務罷了！我不斷的在心中說服自己，等到確定自己的心情穩定後，才緩緩開口道：「我不知道，那時候都看不到什麼，也聽不到什麼，只覺得有人把某個東西餵入我的口中，等我一張開眼，看到的就是吸血王子，我想應該是他幫我解除的吧！」

    就在大家一個接著一個問話的同時，那名金髮女子將匕首上的血液放進空試管裡，放入背袋後，走了過來。

    「你沒事吧？」

    「妳？」我疑惑的看著她，墨他們找了新同伴？不過，我怎麼覺得她有點眼熟？

    「我叫妮紗，是吸血鬼獵人。」

    「她？」我看了看大家。

    「她是NPC，是以前這個國家的公主。」墨用隊頻回答。

    我點點頭，表示了解，不過卻突然停住，公主？難道是那個公主？

    我看著妮紗，輕折著眉，「妳是這個國家的公主？」

    「嗯。」只見她點點頭。

    「那怎麼可能會忘了凱……」我心中有許多的不解，就算那時候當下認不出凱恩，可是事後也應該會認出來啊！凱恩前後的模樣，並沒有變太多，沒道理會認不出來。

    沒等我說完，只見妮紗的眼裡少了理智與冷靜，冒出了些許疑惑，眉頭微攏，偏著頭、狀似回想，「我好像失去一些記憶的片斷，像是忘了很重要的東西。」

    「很重要的東西？」墨在一旁聽，也感到困惑，怎麼之前都沒聽她提起過。

    「好像那樣東西再也不會回來了。」妮紗抿了抿唇，眉頭皺的更緊，試著想壓抑心底那股莫名的心慌。

    煌舞在一旁也聽的一頭霧水。「什麼不會回來了？」

    「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妮紗低喃著，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。

    「什麼不會回來了？」煌舞看著她怪異的模樣，又再度問道。

    突然間，妮紗抱著頭，痛苦的低吼著，「不！不要再問我了！我想不起來！」

    凝雪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景象，「這是怎麼回事？」

    「不知道。」大家都有志一同的回答，只有我和亞特提斯陷入了沉思。

    難道還沒完嗎？雷到底在任務裡設定了些什麼？亞特提斯看著妮紗的模樣，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擔心。

    想不起來？為什麼會想不起來？我的心中不斷的冒出一個接著一個的問號。

    就在大家還感到疑惑時，妮紗緩緩的留下兩道淚痕，有些失神的喃著：「凱…恩？」

    聽到她的話，我突然雙眼一亮，她記得！她還記得！

    「凱恩？」大家又是疑惑的重複。

    不過就在我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，妮紗突然昏厥過去。

    「妮紗公主！」小耀動作很快的接住妮紗倒下的身軀。

    「這是任務嗎？帶她回去？」連墨都有些摸不著頭緒。

    「不知道，不過也只能這麼做了，不然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。」凝雪一臉無奈，沒有情報就只能夠看情況照辦了。

    「那小光光。」小耀轉頭看著跟著旁邊縮成小型的日光。

    「是的，耀殿。」語落，日光瞬間回復成原來的大小，小耀接著將妮紗放到牠的背上。

    「既然這裡的任務解完了，那麼我們也該離開這座城堡了。」墨看了看四周，開口道。

    看著緊閉雙眼的妮紗公主，我有些躊躇，不過聽到墨的話，我當下更加確定之前的猜測，這果然是個任務！只是我也開始不大喜歡麥來的任務了，總會有種把我耍著玩的感覺。

    「走吧！」大家走向門口，看著我還站在原地，開口喊著。

    看著他們的身影，我愣了愣，才倏然回神。「喔，好！」

    在離開城堡前，我隱約覺得奇怪，為什麼公主的任務和吸血王子的任務，都會讓我想起以前，就像是有人故意讓我來解這個任務般，就像有人知道我的心結，想幫我解開般，我疑惑的回頭，再看了眼空蕩蕩的王位，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。

    走在回村莊的路上，我好奇的看著四周的景色，畢竟之前不是黑漆漆什麼都看不到，也聽不到，就是那破舊、簡陋到不行的房舍，不像眼前生意盎然的綠樹碧草。

    正當我跟著大家走向一座有許多華美房舍的城鎮時，突然間我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腳，反射性的低頭一看，是比之前還要多的眼裡閃著紅光的居民，他們從地底冒出，伸長了枯竭的手，將我往下拖，我驚愕的掙扎，想拔出腰間的雙刀，卻發現他們死抓著我的雙手，讓我無法動彈。

    張頭望向其他人，發現大家的情況都跟我一樣，我慌張的喊著，「墨！凝雪！小耀！日光！煌舞！亞特……」卻看著他們被那些手給淹沒，過沒多久，我也被吞沒了，吞沒前的最後一眼是個像被鮮血染紅的天空，唯一記得的是，墨在被吞噬前，給了一抹要我放心的微笑。

    月亮的光芒是因為太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