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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第十七章 野男人



    甫登入遊戲,印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草原,我那時候是在前往嘯狼部落的草原下線的沒錯,正當我邁開步伐的瞬間,突然腦門一痛,彷彿被什麼東西打到般,接著一個東西滾到我腳邊。

    定眼一看,是一疊仔細用細麻繩綑好的紙,旁邊熟悉的紅藍相間條紋,這百分之百是失傳已久的航空信!看著那疊信,我有些納悶,之前頂多零星的收到一、兩封,甚至是很少收到,怎麼我才幾天沒上線,就寄來這麼多信?這一疊少說也個二、三十封耶!

    我席地而坐,疑惑的攏著眉,拆開細繩,將信攤開。

    「微風?怎麼沒上線?From守護騎士」

    「微風?你在忙嗎?From守護騎士」

    「微風!你什麼時候才會上線?From守護騎士」

    「微風!你怎麼那久還不上線?From守護騎士」

    「微風!我都卡任務了,你還……」

    「微風!你到底……」

    「微風!……」

    「微……」

    一連串的微風,最後結尾都是騎士,我才知道騎士一直在等我上線,可.可是那時候的我不是傷了他嗎?那為什麼還要找我?明知道……明知道我是那樣差勁,那樣子的裝傻,為什麼還要找我?我繼續翻著一張張信件。

    「微風,為什麼不上線?課業很忙嗎?不都放寒假……」

    「微風,今天我打敗了之前那隻紂兔……」

    「微風,剛剛有一個傢伙……」信件內容從問句,變成了像是日記一般,記錄著他在遊戲裡發生的事,不知道為什麼,我心裡有點悶,一股說不出的悶痛,一連串的寫著日常發生的事,我一張張默默的翻,直到翻到某一封,讓我停頓了頗久。

    「是……因為那件事嗎?From守護騎士」我看著,手不自覺的抓緊信紙,直到捏皺了才趕緊放鬆。

    說到底,傷害是造成了,對吧!騎士也是明白,或許耿耿於懷,只是不說出來而已,我在心中默默的想著,繼續翻開下一封。

    「那件事……那句話……我不會收回的。From守護騎士」

    不會收回?我的眼前好似浮現了騎士堅定的眼神,心裡湧起一股難解的感覺,只能攏緊眉頭,拿起最後一封信。

    「笨蛋!From南宮寂」

    ……我瞪著手裡的信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這時候我還真想裝做不知道這是哪個人寄錯信,可是我就是該死的知道這個名字是誰!

    將散落的信件收拾好,放進包包裡後,望著寬廣的草原,我呼了口氣,在心中下定決心,事情短時間內是沒辦法解決的,但總是得想辦法解決,現在我沒有勇氣主動去解決,但是問題面臨時,我不能再脫逃或閃避,為了保護自己,卻傷了無辜的人,這樣的事情,我無法忍受,即使自己安全無虞,心裡卻是不舒坦,這樣的日子我才不要,所以、所以!下一次我絕不再閃避!即使是那樣害怕、那樣不安,我絕不再重蹈覆轍!

    在心中信心喊話後,我振奮精神看向遠方的山脈,「好!打怪解任務去!」

    不過現在我還是沒那膽子去找他們,還是先自己偷偷玩好了!一想到這兒,我縮了縮肩膀,都覺得自己孬了,可是又有什麼辦法,嘆了口氣,繼續之前往嘯狼部落的方向前進,反正騎士說的文件已經在我手上了,先去解解看吧!

    一路清除擋路的魔物,撿拾他們遺留下來的物品,幸好這路只有一條,所以完全不需要思考到底該往哪走,沒多久一道木牆擋住了去路,高聳粗壯的木頭整齊佇立在眼前,我四處晃了晃,始終沒看到門口,不過這麼整齊的排放,肯定是道牆,應該是座山寨。

    沿著木牆走了一段,倏間一道黑影在樹林裡飛快的掠過,我豎起長耳,正想拔出刀戒備時,突然一陣刺鼻的氣味襲來,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。

    糟糕!我被偷襲了!這是我陷入一片黑暗前的想法。




    「長老!這是禁忌。」

    「但,他還是我族類啊!」

    「可,您聞得到吧!那不詳的氣味。」

    「不過別忘了,還夾雜著靈氣。」

    「這個混血種,真是個麻煩。」

    「別這麼說,肯爾,精靈在我族是聖靈,不可對聖靈不敬。」

    「長老,你這……」

    朦朧間,我聽到了對話,蒼老略沙啞的嗓音和醇厚有力的聲音回盪,而且似乎沒有停止的打算,我不禁皺起眉頭,聽起來他們像是敵人又不像敵人,偷襲我的也不知道是誰,不過……我動了動手指,感覺身體似乎已經解除狀態,現在我是躺著的,看來還對我不錯,是張床舖,悄悄的睜開眼,才剛看清眼前的景色,一個身影霍然出現在我身旁。

    「嘖!長老!他醒了!」

    是個男的,聽這聲音是剛剛在和老人家說話的那個,黑灰的長髮披散,赤裸著上身,頸項只掛著由羽毛和獸骨串成的項鍊,結實的胸肌和腹肌襯著小麥色肌膚,嗯!果然是有練過的!連皮膚都曬著這麼勻稱,我開始想著該怎麼曬才能曬的這麼漂亮。

    那男人銀色瞳眸睇著,又開了口,「看什麼看,沒看過啊!一樣都是男人,別用這麼噁心的眼神看!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!」

    這個NPC真兇,我咕嚨著爬起身。

    「肯爾,不可對客人不敬。」一個老人走來,對著那男人斥責。

    「嘖!還不知道是不是客人咧!」那男人嘀咕著,爬了爬頭髮,退開身讓老人靠近。

    「抱歉失禮了,聖靈。」

    聖靈?聖靈一般都是稱呼偉大但是掛點的人吧!我還不知道偉不偉大,但是我還沒掛點吧!我皺著眉看他。「呃,我不是聖靈。」

    那老人看著我,沒有說話,但眼神十分奇怪,像是在探究般。

    搔搔頭,我感覺有些尷尬。「呃,我叫微風。」

    老人沉默了會兒,才開口。「你好微風,我是克羅夫,他們都稱我為長老。」

    我點頭表示理解,看了看四周,似乎是在帳篷裡面,而且頗為寬敞。

    長老好似察覺到我在看四周,便接著說:「這裡是嘯狼部落,肯爾發現你倒在路上,身上有些傷,還有呼吸好似還活著,才將你帶回來治療。」

    他的話讓我有些疑惑,那時襲擊我的到底是什麼,根本沒看清楚,不過若是跟我有仇的玩家,應該不可能讓我留一口氣,只陷入昏迷狀態吧!還是說,我現在正在任務中?這裡是嘯狼部落沒錯,不過我的任務是送信件進來給某人,再怎麼說,也只能算是任務中跑腿的角色而已,所以應該只要直接走進去交給那人就可以了吧!這種特別的進入方式,實在不像是個任務配角會發生的狀況,可是他們兩個的說話方式,是NPC沒錯啊!我左思右想了一番,最後還是宣布放棄,反正是不是任務等會兒看情況就知道了,「麥來」這遊戲常常都不照常理出牌,是該習慣了才對。

    「你就暫且在這裡養傷,只是因為你身分特殊,所以傷好可能得請你盡快離開。」克羅夫長老擰著眉有些困擾。

    「嘖!」站在一旁的肯爾,冷不防的哼了聲。「你倒不如說,要他沒事快滾,省得其他族人發現,被群體圍毆要快。」

    聽到他的話,我頓時愷住。「群、群體圍毆?」剛剛不是還叫我聖靈嗎?怎麼現在出去會被圍毆?還是說這裡的聖靈是不被歡迎的代稱?但那也該叫惡靈吧?

    肯爾捏著鼻子。「你太臭了。」

    「臭?」我嗅了嗅自己身上衣服,怎麼現在遊戲連洗澡功能都出來了嗎?不過聽小海說改版不是增加工會戰而已嗎?

    「雖然有我族味道,不過血族的臭味已經壓過了我族和聖靈族類的味道,要不是你那對耳朵,我早在發現的時候就撕裂你了,哪還能讓你看到長老,你見過血族對吧!雜種。」肯爾睇著我。

    聽著他的話,讓我有些不舒服,有種被鄙視的感覺,不過那話,倒讓我有些頭緒,看來應該是種族任務,血族指的應該是吸血王子吧!不過說到耳朵,該說是我選得好嗎?血族的味道壓過了擬狼族和精靈族的味道,要不是因為耳朵的提醒,我早被吞吃入腹了,這個NPC真的好恐怖!

    「肯爾,不可出言不遜。」長老瞪視著他,正想在開口時,帳篷印上了一道黑影。

    「長老!疑似有異物潛入,應是血族雜碎,我等已派遣搜查,可問是否有見過可疑人影?」

    帳篷內,肯爾和長老都看著我,我瞠著眼,不會這樣就要把我供出去了吧?

    肯爾率先張口,正要出聲,我連忙撲上去,再怎樣也不能這樣馬上被抓吧!那樣我要解什麼鬼任務?聽那個說話內容就知道,被抓到肯定當場被喀嚓,連任務都不用解了!死命的壓倒他,然後捂住他的嘴,不過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,一隻手飛快的穿入我的肘內,翻轉隔開,另一隻手趁隙朝我腹部擊去。

    「唔。」我悶吭了聲,雖然察覺到他的動作,卻來不及反應,只能偏開正擊,打中側邊。

    「咳咳!」長老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
    糟糕!竟然忘了還有一個!我開始抉擇老人家是不是比較好撂倒?先擊昏他,再來解決這個麻煩貨色,不過已經失去先機,這傢伙也有可能會趁隙跟外面的……正當我還在心中想著,肯爾趁隙抓住我的手臂,往背後一個扭轉,頓時換我被壓倒在地,他跨坐在我身上開口怒罵,「該死的傢伙!」

    「長老,裡頭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印在帳上的黑影變得鮮明,感覺更加靠近。

    我緊張的奮力掙扎,不過被箝制住的手臂讓我動彈不得,完了!這任務玩完了,不知道還可不可以重複解,重新觸發?我認命的閉上眼。

    克羅夫長老揚聲,「沒事!肯爾那小子剛剛在抓老鼠,被咬了一口,沒什麼事。」

    聽到長老的話,我訝異的張開眼,看著他,卻接收到他安撫的眼神。

    「嗯!那請問長老是否有見到可疑人士?」

    「剛剛西邊似乎有傳來可疑的聲音。」

    「了解,抱歉打擾了。」黑影瞬間淡化消失。

    帳內,我們你看我、我看你,最後是肯爾不滿的爆出吼聲,「長老!幹麻不把這傢伙交出去就得了!藏這傢伙幹麻!」

    「小聲點,肯爾。」長老用手示意肯爾放開我,不過後者顯然不想遵從,逼得長老板起臉。「別忘了,肯爾,人是你帶回來的,到時候要是出什麼事,你也脫不了關係。」

    聞言,肯爾又是不甘心,但也只得放開。「就是因為他複雜,所以我才帶回來問你啊!」

    「明明就是自己於心不忍,老是撿一堆阿貓阿狗回……」

    「爺爺!」肯爾瞪著他。

    「好,不說,不過現下已經被察覺,找到也只是遲早的事,既然他是你撿回來的,那你就自己帶去藏起來吧!」長老轉過身,到櫃子裡掏了幾樣東西遞給他,是幾株藥草。

    肯爾看著手裡的東西,又看看長老。「你這意思是叫我帶著他,去找剩下缺的藥草嗎?」

    長老不語,看著他,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看著辦。

    「靠!根本就是預謀!難怪叫他們往西邊去!」肯爾爬爬腦袋,轉頭看著我。「看什麼看!還不趕快起來!」

    聽到他的話,我才恍然回神,連忙爬起身。

    「跟著我!要是被發現,別怪我不救你!」肯爾一邊朝門口走去,一邊撂狠話。

    我有些遲疑,轉頭看看長老,又看看肯爾,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跟上,直到長老揮手催促跟上,我才連忙朝他跑去。

    「嘖!早知道隨便撿個阿貓阿狗,都比撿了個大麻煩好。」肯爾一邊嘀咕著,一邊悄悄掀起帳簾,朝外左右看了看,確定無人後,抓著我發揮狼族優越的跳躍奔跑能力往東邊的森林奔去。

    我真的有時候會覺得自己不是在玩遊戲,畢竟他們的反應真的太像真人了,而且常常不照常理出牌,這讓我很困擾,我跟著肯爾走在森間小路,蜿蜒小徑十分崎嶇,而且雜草叢生,如果不仔細看,根本不知道這裡有條路,況且前面那人還在不停抱怨著,真的沒見過這麼愛碎碎念的NPC。

    「靠!雖然早知道這麼多♥♥,一定會有這類的混種,可是怎麼會這麼多!每個到這附近的,我都得自己找他們♥♥♥♥,他X的,當我這麼閒是不是!」

    我跟在後面,默默的聽著他碎碎唸,雖然不知道這傢伙要帶我去哪裡,不過起碼任務正在進行吧!看著他的背影,我總覺得有些奇怪,但又說不出來,只能一直想著,那人也繼續唸著。

    「早知道就不要接這爛攤子,沒人想接的位子肯定有詐,說什麼因為我是晚來的,這重責大任就交給我了!靠!我還寧可去當個在路上閒晃的路人♥♥♥!真的是當我……」

    他還繼續唸著,而我終於在那瞬間,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!我指著那朝空中飄去,模糊消失的東西。「愛心!」

    肯爾聞言,沒好氣的轉回頭。「幹啥!吼啥吼?」

    「有愛心!」我指著已經空無一物的空中。

    「愛心?」肯爾擰起眉頭,跟著看向我指的方向。

    看到他的反應,我有些急。「不是!你的嘴裡怎麼會冒出愛心!」

    肯爾聽到我的話頓時了解,又是睇了我一眼,「幹什麼,我愛飄愛心干你屁事了。」淡淡的拋下這句話,肯爾又繼續前進。

    「可是我們都不會飄愛心啊!」我急忙跟上。

    「那是你家的事。」

    「為什麼NPC說話會冒愛心?可是之前跟其他的NPC說話都沒這樣啊!」我疑惑的喃著。

    「那是因為他們會避開。」肯爾語裡帶著不屑。

    他的話讓我更是不解,「避開?NPC要避開啥?」而且總覺得跟NPC討論NPC要避開什麼東西好像很奇怪,我偏著頭,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怪異的感覺。

    「♥♥。」

    我沒聽到他說什麼,但又看到肯爾嘴裡冒出兩個愛心,然後他瞪著那兩個往上飄的愛心,又嘀咕了句,我本以為又是我沒聽清楚,不過又看到了兩個有些半透明的愛心從他嘴裡逸出,看來應該是被消音,然後以愛心代替了。

    「靠!♥♥……♥♥♥♥……你他X的,再給你老子♥♥啊!別逼我罵髒話!你到底要給我♥到什麼地步!」

    我默默看著他像是抓狂似的罵,說到罵髒話,他前面好似已經罵了一串,難道那不算髒話嗎?不過消音竟然沒消髒話,那到底是在消什麼啊?還是說,與其說消音,倒不如說是……「禁語?」

    肯爾像是聽到什麼,突然轉頭瞪著我,然後僵著不動,但他的眼裡很是高興,這是什麼情形?

    他依舊僵著,完全沒有動作,我盯著他片刻,不懂他到底要幹麻,現在又是邁入哪個任務環節嗎?是要我打他一拳,才能繼續前進嗎?還是他踩到什麼陷阱?我在他四周晃了晃,腳下沒什麼可疑的東西,再踱到他跟前,仔細的看了一番,實在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,而且原本一直碎碎唸的傢伙,突然安靜不說話,真的很奇怪。「欸!你幹麻突然不說話了?」

    肯爾看著我,眼裡透著無奈。

    無奈?接收到他眼裡的訊息,我攏起眉,這是說他陷入狀態,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嗎?那我得找找解除狀態的東西給他吃才行,可是我們解除狀態的東西對NPC有用嗎?不過,這問題升起沒多久,我就決定將他歸為死馬當活馬醫,正當我翻找著包包裡的東西,他「砰咚!」一聲的跌坐在地上,看來這個狀態是有時效性的,時間到就自動解除了。

    只見他站起身,恍若無事般的拍拍身上的灰塵,「沒想到你竟然會猜到那個詞。」

    「你是說禁語嗎?」

    「等!別……!」肯爾舉起手想捂住我的話,卻還是慢了一步,只見他又是停格在原地,半舉著手,不過眼神亦是凶狠,彷彿要把我生吞活剝般的瞪著我。

    「呵呵,我又不是故意的。」我乾笑著,搔搔頭。

    因為不知道該吃什麼才可以解除狀態,又因為是有時效性的,也不用等太久,所以我就決定在旁邊坐著等他,順便打打旁邊偶爾竄出的魔物,不過卻依稀覺得奇怪,這山間野兔的等級應該不高,為什麼我得砍牠好幾下才會掛點?好像我的攻擊力變低似的。

    過了一會兒,肯爾狀態解除,只見他沒好氣的看著我。「別浪費時間了,你的♥♥還沒完全解除,再打也只是浪費時間。」看到愛心再度冒出,只見他又低聲罵了句,才轉頭繼續前行。

    「我的狀態嗎?……啊。」我補完他飄出愛心的地方,才突然想到,狀態也設為禁語,那我說出來不就……我看他面不改色的繼續走。

    「還有!」肯爾突然轉頭對著從後頭跟上來的我說:「那兩個字不可以在我面前提起,記住!」他面色凝重的盯著我,直到看到我點頭表示了解,才又回頭繼續走,然後伴隨著碎碎唸,「馬的!本來以為笨得要死,結果竟然會猜中那個詞,現在我肯定被♥♥了,要是再被發現一個詞,我絕對會♥♥了♥♥♥……」

    聽著他又開始自顧自的碎碎唸,我心裡多少有了點確定,這麼說「禁語」兩個字,是他陷入狀態的關鍵囉!不過為什麼會這樣?NPC設禁語?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說的?但是他這樣根本就像是個玩家,怎麼看都不像是個NPC,而且在長老那裡的時候,感覺就是個脾氣很暴躁的NPC,並沒有什麼異常,為什麼到了這裡,全變了樣?就像、就好像吸血王子?甚至王子還可以說出任務內容之類的遊戲用詞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我的腦子裡擠滿了疑惑。

    第一次遇到AI設置這麼多的遊戲,是為了追求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實性,所以才這麼做嗎?不知道為什麼,我有種不安全感。

    走在前方的肯爾,也沒再跟我多說什麼,只是一逕的朝森林深處走去,直到一處洞口前才停下,轉過身看著我。

    「怎麼?」我看著黑幽幽的洞穴,通常這種沒燈光的地方一定沒好事,像我那時候踏入充滿蝙蝠的洞窟,四處踩陷阱,被追著滿場跑,雖然最後拿到很不錯的刀,但是那種血淚史真不需要再來一次。

    「採藥,你得跟我合作。」

    「合作?」

    「裡面有個很棘手的♥……」肯爾又是瞪著那飄出的愛心,沉默了會兒,然後才咬著牙說:「這是個蛇窟,我們要採的銀芽草,正好生長在最深處,那深處又剛好是銀啻蛇王的窩。」

    「……蛇窟?」

    肯爾點頭。

    「……裡面有蛇王?」

    肯爾再點頭。

    「……我們要採的草剛好在蛇王旁邊?」

    肯爾繼續點頭。

    「嗯,那謝謝再連絡。」我轉身就要溜。

    「吭──!跑什麼!」肯爾沒兩下就把我抓回來。

    我看著他,眉頭緊擰,試著和他打商量。「這個任務我可不可以不要接?」

    他睇著我,一臉淡然。「如果你要一直維持那種♥♥♥……那種連隻山間野兔都得砍好幾刀的♥♥♥……的揮刀力道,大可放棄沒關係。」只見他說話的同時,偶爾有幾個愛心飄出,逼得他連番幾個白眼才把話說完。

    「可是我不喜歡蛇。」我嘀咕著。

    肯爾更是沒好氣的回道。「誰喜歡了。」

    「而且裡面黑漆……!」我話還沒說完,就被他打斷。

    「別娘又廢話了!快給我滾進去!」肯爾很沒耐心把我踹進洞裡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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