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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   混亂


    見……見鬼了!剛剛那是什麼感覺!我猛然的坐起身,將虛擬目鏡拿下,手輕抓著胸口,呼吸有些急促,雙眼失焦的望著某方,心裡只感到震驚。

    根據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,這種狀況絕對不妙,看這症狀,研判應該是『癌症初期』,還沒有『病入膏肓』的疑慮,不過……也有可能只是『誤診』,依據種種跡象猜測,我應該不可能這麼容易就『淪陷』吧?一定不會吧?不!絕對不會!一想到這裡,發現自己的心跳也趨於平穩,我便放下心的走下床,才剛開啟房門,便看到對面走廊的盡頭,房門也正好開啟。

    「哥,你也忙完啦!」雖然還是不知道哥是做什麼的,不過聽老媽說,哥的年薪上千萬,感覺上就是很厲害的職業,不過也難怪哥會賺這麼多,從聖德斯出來的,無不是政府官員,就是某大企業的頂尖人才,再不然就是某某研究室的組員等等,想找不到工作都很難!不過這些也是老媽跟我說的。

    「嗯。」封無淡淡的點頭,略微濕透的墨黑髮絲,偶爾滴落些許清透的水珠,或是沿著頸項滑落至胸膛,使得他潔白的襯衫,顯得略濕而透明。

    「哥,你剛洗完澡?」我眉頭輕折的問,哥果然是個大帥哥啊!這種美男出浴真是養眼,真怕給我的刺激太大而昏倒。

    「嗯。」封無緩緩步下階梯,我也跟在後面。

    「那你沒用毛巾擦乾,再穿衣服嗎?」

    只見封無腳步一個停頓,沉默了好一會兒,直到我在後頭不解的探望著,才又開口道:「毛巾沒有了。」

    我默然的眨眨眼,哥只是一個『毛巾沒有了。』,用不著考慮這麼久吧!

    跟著哥走下樓,才發現封逸老早就佔據了一個球型沙發,看著眼前的螢幕,笑得不亦樂乎,只是看到他倒讓我想到一件事。

    「小逸逸,最近你都沒上去玩嗎?」

    「玩啥?」封逸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,看的出來心思都還在螢幕上。

    「麥來啊!」我先去餐廳旁的櫃子上,抓了包零食後,也走到一旁的球型沙發坐下,而哥則是到廚房旁的儲物室裡,不知道做什麼去了。

    「沒什麼空。」封逸將視線稍稍移往我這兒,拋下這句話後,又轉回去繼續看。

    「沒空?」我皺起眉頭,哪時會聽到他說沒空啊?就連大考他都可以很瀟灑的說放棄,然後跑去玩遊戲,不過每當成績發放時,他都很奇蹟式的AllPass,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沒空?

    「我得照顧小舅送來的白狐啊!」

    我看著他又想了想,再看看四周。「那我怎麼沒看到牠的影子?」

    「牠在我房間睡覺。」

    「喔。」我兀自的點點頭,封無這時也正好走了出來。

    「你們知道毛巾放在哪嗎?」封無看著我們,俊眉輕攏,彷彿他找了很久般。

    「毛巾?」毛巾不是都放在房間裡,再不然就是收在櫃子裡不是嗎?我看著哥,心裡有些疑惑。

    倒是封逸很熟諗的說:「在旁邊的櫃子裡。」

    只見封無點點頭,又轉身走了進去。

    愣愣的望著哥離去的背影,我再轉頭看向封逸,都還沒開口問道,只見他已經先行開口了。「老哥常找不到東西,即使那東西就在他眼前。」

    聽到他的回答,我怔了怔,頓時無言。

    哥……應該是天才吧?

 

    隨著活動的進行,決鬥也越是高潮不斷,激烈且精彩的決鬥,就算沒有親自參與戰鬥,也能彷彿身入其境般,感到熱血沸騰、激動不已,而微風也經歷了場場戰鬥、順利晉級。

    「到底要打幾場啊?」我趴在桌上無力的哀號著,這幾天上線都是在決鬥,我已經幾天沒出城打怪了?算算日子,好像也有一個禮拜了耶!記得活動的最後一天,也就是最終決鬥的日子,好像是聖誕前一個禮拜,然後活動結束,緊接著是聖誕節的活動。

    「打到你輸為止。」煌舞坐在一旁的沙發上,正在自己修長的指甲上,細細的塗上鮮艷如血般的紅,涼涼的開口說道。

    「呿!」如果要輸還不簡單,站著讓他砍到死就好啦!不過一想到自己被人家砍到身首異處,怎麼說,還是有些心理障礙,我偷偷的睇了她一眼。

    為什麼要偷偷的?這問題問的很好,如果你不想被吊起來打,那就只能偷偷的。

    「小耀也是一路過關斬將。」凝雪和墨坐在我對面,只見凝雪勾著淺淺的微笑道。

    「對啊!小耀也很努力的決鬥喔!」原本在一旁吃著甜點的小耀,聽到有人提到他,也連忙湊過來說道。

    「是是!小耀也很厲害!」我坐直身子,摸摸他的頭,也輕勾唇角。

    「亞特提斯那傢伙真的都不上線嗎?」煌舞繼續在鮮紅的指甲上,畫上各式圖樣,或放上水鑚等等,而後抬起手看看,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。

    「我前幾天有遇到他。」回想起最後離線那時,我還是不免有些慌張。

    「是喔。」煌舞淡淡的回道,纖細的秀眉不甚明顯的輕攏,這樣我這幾天只能再四處找帥哥,擴充我的後宮了,至於另一個後宮,看來得緩緩了。

    「怎麼了嗎?」我疑惑的看著她,煌舞好像很關心亞特提斯耶!難道煌舞她……喜歡上他了?

    我眼睛微瞠,有些訝異。

    「看什麼?」好像是感覺到我的視線,煌舞的美目淡淡的掃過來。

    「沒……沒事。」聽到他的話,我連忙將視線移到別處,還是別亂猜測好了,說不定是他們有約定什麼事也說不定。

    「微風,你和虎背熊腰打過了嗎?」墨在一旁突然出聲問道。

    一聽到墨這麼問,我頓時又沉重了下來,語氣有些悶悶的回道:「還沒。」

    就是因為還沒跟他打,所以我才不能很瀟灑的搞自殺,然後退出這場決鬥,要是被虎背熊腰知道我很瀟灑的搞自殺不決鬥了,那他一定會來問我為什麼,然後我就必須為了一個原因,找遍各種理由來掩飾。

    為什麼不很乾脆的說不想參加呢?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在心裡想過幾次,只是每當回想起,那時候在樹林約定決鬥的情景,還有之後遇見的時候,他從沒忘記過我們的約定,看的出來虎背熊腰很期待,這樣子我怎麼忍心說我不想呢?

    所以,到現在我還是認命的參加了這麼多場決鬥,這簡直就像是找罪受,哀怨的望著對面的他們,他們這幾天倒是很悠閒的四處逛,有時候去看看我的決鬥,有時候到其他地方打怪去,生活的好不愜意。

    「微風哥哥還沒跟熊哥哥打過啊!」小耀在一旁聽著,突然間插嘴說道。

    「嗯。」我點點頭。

    「可是……可是我記得,熊哥哥好像打輸了耶!」小耀咬著湯匙,狀似回想的看著上方。

    「嗯……什麼?」我原本還點著頭,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
    「熊哥哥打輸了。」小耀很配合的重複道。

    「打……打…….打輸了?」我有些不敢置信。

    那我們的決鬥怎麼辦?

    「嗯,聽說是輸給一個俠客。」小耀點點頭,將湯匙拿下,繼續往眼前的甜點進攻。

    「俠……俠客?」什麼時候的事?我怎麼都不知道?

    「嗯!因為那時候小耀正在隔壁場打啊!打完的時候,正好聽到他們的裁判在宣佈比賽結果。」

    不會吧!那我們的約定……

    「那微風你可能得注意一點了。」墨聞言,眉宇輕皺,語氣有些嚴肅。

    「注意?」虎背熊腰不是輸了嗎?那我要注意什麼?我疑惑的看向他,臉上盡是不解。

    「因為賽程表上寫著,他們那場的贏家,就是你下一場的對手,既然他打贏了虎背熊腰,那他的實力肯定很強。」墨將手上的目錄放到桌上,指著某個欄位說著。

    「不過,如果你這場打贏,就進入決賽了。」凝雪柔柔的聲音輕喃,眼裡是滿滿的笑意。

    那……那我可不可以不要進入決賽?

    「這樣小耀就有機會和微風哥哥打打看了!」小耀興奮的說道,眼裡正閃著期待的光芒。

    「和我打?」我有些驚訝,小耀也一連贏了這麼多場?

    「嗯嗯!小耀再贏一場,下一場也就是決賽了!如果微風哥哥也贏了的話,那小耀就可以跟微風哥哥打了。」小耀點點頭,臉上洋溢著笑容。

    看著小耀這麼開心的笑靨,我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或許決鬥就某些人來說,是一個遊戲,是一種享受,享受它所帶來緊張、刺激,甚至是成就感吧!

    而我之前因為約定,因為害怕,反而忘了體驗其中的樂趣,既然我上線玩遊戲,那就應該享受遊戲所帶來的樂趣吧!勇於嘗試才不枉費遊戲製作人的苦心是嗎?我拄著下巴,雙眸有些失焦的看著桌子,心中則是沉思著。

    「我看,小耀你還是努力的打到第一名吧!至於和你的微風哥哥打……可能有的等了。」煌舞淡淡的瞥了眼微風,語氣輕描淡寫的說道。

    「為什麼?」小耀聽到煌舞的話,咬著湯匙有些不明白。

    「因為你的微風哥哥,是個『愛好和平』的人啊!」煌舞唇角有些輕佻的揚起,眼裡似乎含著些許不以為意的笑,看著微風,為了一些可笑的堅持和害怕,就想隨便放棄?我看不打也罷!

    宛若沒聽見煌舞的話,我的思緒不斷的轉動著,會參加這場決鬥,是因為煌舞的答應和虎背熊腰的約定,所以才會有的,不過現在參加的理由都已經沒有了,非得打贏的壓力也沒了,剩下的也只有差不多兩場決鬥吧!如果我又贏的話…….

    或許當初的不想殺人,只是我逃避決鬥的理由,畢竟當初答應虎背熊腰決鬥的時候,誰會想到非得把對方打的頭破血流才算勝利?原本以為只是點到為止,才會這麼乾脆的就答應了,沒想到最後會是……

    不過現在再想這個也沒用吧!都已經打這麼多場去了,和虎背熊腰的約定,看來只能等到下次遇到再看看了,現在真正該想的是,下場決鬥我該用的心態才對!沒了決鬥目標,那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義?為了第一名的武器?我已經有兩把了,不需要!為了光宗耀祖?光耀門楣?我好像也沒那麼偉大,更何況,這似乎只是遊戲裡的一場活動。

    或者是,隨便打一打,輸了就算了?反正我也是被逼的。

    不過這樣又有些不對,如果我很乾脆而且隨便的打輸了,甚至像我第二場遇到的奇怪女生一樣,衣服脫完、說個幾句話,然後再打個一兩下,接著哭著跑走,記得我當場只有無言兩個字能形容,那種感覺該怎麼說?很不好!似乎只是為了來展現自己的魅力而參加的,既然如此當初怎麼不乾脆參加選美大賽,要來得乾脆?

    為了避免這種令人汗顏的感覺再度產生,或許我能做到最簡單的一件事,那就是,只需對我做的每件事全力以赴即可!是對自己負責,對對方而言,也是一種尊重吧!

    不過也有人會想,這只不過是個遊戲,何必這麼認真呢?這話是也沒錯,遊戲只是一種休閒娛樂,幹麻要花那麼多時間和精神在上面?自己玩得快樂就好,不是嗎?

    記得幾十年前,將近百年吧!是網路遊戲剛盛行的時候,沒有這種虛擬實境,只能透過一個方形螢幕,用滑鼠操控螢幕裏的人物時,當時有許多玩家都是使用外掛,何謂外掛?也就是機器人,由程式自行運轉,人物便會自動砍殺怪物、撿取物品,然後不斷升級,不過想當然爾,沒有人操控的人物,當你問他話,和他問安,他會回答你?那你就是見鬼了!

    由程式幫玩家將人物練高,老實說那時候再看這些歷史資料時,我實在百思不得其解,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?或許一開始就能操控高等的人物四處晃,那種感覺很好,可是當自己努力的將那隻人物練高,然後開出去晃,那種成就感豈不是更好?而且跳過了那些成長過程,我實在不懂這遊戲你到底想玩什麼?

    不過或許是因為現在的科技不斷進步吧!現在的虛擬實境無法使用外掛,因為一開始的登錄就必須掃描虹膜等等,所以現在的玩家都是真槍實彈、絕無虛假。

    比起那段機器人充斥的時期,認真遊戲的玩家反而被有些仗勢著外掛,而練的高等的玩家,玩弄於無股掌間,每次看著那些相關的遊戲歷史資訊,總是不禁搖頭,或許那段時期,是比較鼓勵外掛吧!

    而那些認真的玩家,就只能自認倒楣,再不然就是離開,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,現在,認真的做事,認真的遊戲,認真的做每件事,我想這是對事物最基本的尊重吧!所以,下場決鬥我一定會全力以赴!不愧對於他,也不愧對於我!

    「微風哥哥?」見我久久沒有回答,小耀看著我有些疑惑。

    聽到聲音,我反射性的看向聲源處,才發現大家都再看著我,看來我這次好像神遊的太久了……

    「微風,你並不想參加決鬥吧!不管是虎背熊腰,或是小耀……」煌舞看著我,眼裡彷彿看透了般。

    「不!我會很期待和小耀的決鬥。」我抬起頭,迎向她的視線,眼裡多了分肯定與確信。

    「喔?是嗎?」煌舞頭微揚,彷彿睇著我般。

    「嗯。」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。

    「好吧!那我會期待你的表現的。」煌舞唇角勾起,如花朵般嬌豔,他是想通了是吧!

 

    「喔喔喔!令人熱血沸騰、精采不斷的武鬥大會,總算要邁入最高潮了!這場將由戰士—微風對上俠客—南宮寂,這場精采的決鬥,將決定誰能進入最終決賽,那麼我們現在請雙方出場!」隨著播報員激動且洪亮的聲音,燦亮的陽光伴著觀眾興奮緊張的喧喝聲,我緩緩的步出如同競技場般的圓型拱門。

    「首先我們先來介紹我右手邊這位……」播報員的聲音依舊激昂,不絕於耳的麥克風聲音,以及觀眾的喝彩聲,這次我不像以往一樣,只想打完然後趕快走人,反而是環顧四周,由看台上落下的綵帶等,顯示著觀眾是多麼期待這場決鬥。

    正當我高興於觀眾如此期待這決鬥時,正好聽到靠近我的看台上,兩個女子的對話……

    「聽說這場是世紀美男對決耶!」一個金髮的女子攀著欄杆,巴不得跳進決鬥場般的伸長脖子,嘴裡也不忘跟身旁的女子分享她所探來的消息。

    「世紀美男對決?」隔壁的藍髮女子顯然不知道,不過一聽到她的話,雙眸明顯的為之一亮,也跟金髮女子一樣巴在欄杆上。

    「是啊!這次兩邊都是個超級大帥哥喔!尤其是那個南宮寂,淡漠的眼神、冷傲的氣質,真是太帥了!」金髮女子如痴如夢的說道,雙頰也浮出淡淡的粉紅。

    「是嗎?那我一定要仔細看看!」說著,藍髮女子不斷的張望著,只可惜除了距離太遠外,會場旁的巨大螢幕也尚未顯示出雙方的影像。

    「不過說真的,其實另一個叫微風的也長得不錯,銀白的長髮,染著些許殷紅,雖然他前幾場都故意很低調,不過還是掩飾不了他身上散發的聖潔氣息,以及在場上英勇的表現。」金髮女子再度補充道,雙眼由如冒著粉紅色泡泡般。

    「真的嗎?我看!我看!」藍髮女子聞言,又是東張西望。

    雖然距離有些遠,對話內容聽得不甚清楚,不過大致上的內容,就是來看帥哥打架就對了,面對這個歸納下來的結果,我只能無言以對,原來她們是為了帥哥而尖叫,不是為了決鬥啊!

    不過想當初,我好像也是為了看吸血鬼和帥哥,才來玩的樣子……

    揮開這些令人分心的思緒,我整了整心神,邁步朝場中央前進,而播報員也如平常的流程般,接著決定場地。

    「喔喔!沒想到這次的場地竟然會是無,這麼說,就是在原場地決鬥!」

    原場地?意思是說沒也要變更成什麼沙漠、高原之類的囉!我挑了挑眉,看著對面同樣踩著不急不緩的步伐,朝中央走來的人影。

    嗯……據剛剛偷聽到的消息,來者也是個大帥哥,有著淡漠的眼神、冷傲的氣質?我仔細的端詳了番,看來所言不假。

    湛藍的長髮披散在後頭,只有幾撮不聽話的髮絲,披於在前頭,至於前額的頭髮則是被整齊的梳在腦後,只用了條黑色線綁起,幾許飄落的髮絲,輕撫著飽滿的額際或臉龐,深藍似墨的眼眸,如同黑潭般深邃,彷彿要將人吸進般,挺直的鼻樑下,是一抿薄唇。頸項上帶著一條細鐵鍊,上頭別了個十字架,如暗夜般的黑色衣服,剪裁合身的包覆著他的身軀,白色的線條描繪並裝飾著衣服左手是略寬長袖,將他的左手掩蓋住,而右手卻是無袖,結實的臂膀露出,手腕上帶著銀製的護腕,指頭也帶著一兩個戒指。腰間繫上皮帶,除了一般拿來放置物品的包包外,似乎沒見他帶著任何武器,下擺略長至膝蓋上方約五公分處,黑色合身的長褲搭上有著銀製扣環的黑色皮靴,整體看來就是黑到底,除了那頭藍色頭髮外。

    至於冷傲氣質我目前是還看不出來,不過他整個散發的氣勢,我只覺得……他很不爽!

    至於不爽什麼,這你得問他了!

    「那麼我們現在就期待他們接下來精采的決鬥吧!」播報員語落,全場又是一陣歡騰,接著只見他退場後,又響起一個聲音。

    「決鬥開始!」

    一陣風悠悠吹過,撩起雙方的衣襬,在空中隨風擺盪,兩人皆立於決鬥場上,卻不見誰有任何動作。

    呃……請問現在是什麼情形?我看著距離我約有五到六公尺遠的南宮寂,只見他動也不動,面不改色,就只是站在那兒,雙目注視著我。

    他是想以靜制動嗎?僵持了一會兒,我在心中不禁這麼想著,一直呆立在這裡,我想若是觀眾,應該會有些不耐煩吧!不過奇蹟似的,我豎耳聽,卻不見任何觀眾催促的聲音,就算有,好像也是男性觀眾的叫喊,然後不久就消失了,接著是出現一些細微的毆打聲……

    看了半天,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幹麻,雖然他不斷的散發「冷氣」,不過那張臉真是臭到不行,我皺了皺眉頭,「請問,我有哪裡得罪你嗎?」

    就算第一次見就要開打,臉也用不著臭成這樣吧!好像我欠你幾百萬似的,而且該怎麼說,他那頭髮、那氣質,我怎麼覺得似曾相似?

    南宮寂聞言,面色依舊沒變,只是頭微揚,像是睨著我般,唇一掀,清亮略帶磁性的嗓音響起:「有。」

    「有?」我有得罪他?什麼時候的事?我一臉疑惑。「什麼時候?」

    當我再問時,南宮寂卻沒再回答,只是倏然間,右手探進左手的袖子裡,微微傾身,剎那右手一揮,一條黑色的線劃破空際朝我襲來。

    是鞭子!見狀,我急忙連後跳了三步,離開他的攻擊範圍。

    南宮寂又揮了一下,之後手向後一揚,只見黑色的鞭子彷彿要回到他手上似的,只是有些不對,那鞭子如同回彈的彈簧般,層層疊疊構成了一把劍,難道是鞭劍?

    我皺起眉頭,那可不好對付了!可進可遠的攻擊……那種刀我也好想要啊!不過我已經有緋月和藍天,那不然來個三刀流好了……

    呃……不對!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吧!要怎麼打敗他,才是首要任務吧!我連忙甩甩頭,回過神來,戒慎的盯著前頭的人。

    南宮寂垂下眼瞼,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有何意圖,只見他倏然飛身躍至上空,手中的劍猶如靈巧的蛇,又如敏捷的豹般,猛然朝我襲來。

    拔出雙刀,我一個揮劍,化解他的攻擊,不過他的面色依然沒變,手揚了揚,如同鞭子的劍,又回復成原來的樣子,然後朝我急速靠近。

    連續的揮劍、抵擋,我也不斷的向後退去,而眼前的人表情始終如一,沒有猙獰,沒有熱血的嘶吼,更沒有瞧不起的睥睨,只是冷靜的揮劍、掃腿攻擊,彷彿這一切只是個小孩間遊戲,比劃完就可以回家睡覺了。

    見這個情形再下去也不行,只會讓我的處境越來越困難,突然間,我飛身翻越到他的身後,打算從後面突襲時,他宛若後頭長了眼睛般,頭也沒回,但是手中的鞭劍卻精準的朝我襲來。

    見狀,我只能放棄從身後攻擊,又是往後連跳了幾步,再度和他拉開距離,我看,他會是我從以前到現在遇到的對手裡,實力最堅強的一個,鞭劍在他的手中,猶如他身體的一部分。

    只見他操控自如的揮舞著,畫面沒有一絲的不協調或突兀,動作沒有一絲的累贅,只有簡潔俐落可以形容,而且不知為何的,我感覺不出他有任何想贏的慾望,但是動作卻又是一絲不苟,毫無空隙。

    一般只是想隨便打打的話,那身體應該會出現很多空隙才對,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,看了那麼多電影和小說,沒實際演練過,也曾看過吧!既然曾看過,那就一定會有印象吧!

    看來這場想靠運氣是絕對不可能了!我一邊在心中暗忖,一邊緊盯著眼前不斷發動攻擊的黑鞭,由如入無人之境般,在我四周張狂的飛舞著,像是在等待時機般,只要我稍稍鬆懈,他就會瞬間攻過來。

    可惡!我不能總屈居下風,這樣我連打贏的機會都沒有啊!一邊這樣想著,我瞬間使出炎輪,彈開在我四周頗具威脅的黑影,打亂了他的攻擊節律,然後倏然衝向前。

    還是近攻好,遠攻我根本沒戲唱!應該是說,沒啥絕招!

    「水龍!」在我靠近他之前,先使出中長距離的攻擊!一條湛藍的龍,挾帶著水流,氣勢奔騰的朝南宮寂飛去。

    只見他眼也不眨一下,鞭劍瞬間回到他面前,在他面前不斷的交錯飛舞,形成一個黑盾,而水龍在撞上的瞬間,水花四濺,模糊了攻擊視線,不過我依然向前衝,怎麼可以放棄這個大好機會?現在他的鞭劍在受到攻擊後,應該會有一瞬間的空檔才對。

    待水花散去後,我將雙刀架於胸前,就要往前朝他襲去,卻發現他早已好整以暇般,正等著我。

    糟糕!我心裡只來得及閃過這句話,身體也因為慣性作用,依舊照著先前的大腦指示,揮出雙刀朝他砍下。

    南宮寂冷寂的眼光淡淡一掃,身子輕輕的向左偏,閃過了攻擊,右手順勢揚起,原本放在右身下方的鞭劍,瞬間向上飛升,變為一條嗜血的長鞭,毫不留情的在微風身上畫下一條血淋淋的傷痕,一條由右下腹爬至左肩的深刻傷痕。

    「唔……」果然沒錯,真的是太大意了!捂著血流如注的傷口,我退了幾步。

    南宮寂也意外的沒有再繼續展開攻擊,只是看著微風,略為纖長的睫毛,遮掩住了他的視線,也擋住了他的若有所思。

    看著自己的血量緩緩下降,想在自己的血降完之前打敗他,好像不可能,更何況他一滴血也未損……

    難道我真的就要在這場,宣告終結嗎?

    我看著他,眼裡有著不甘,不甘心自己竟然在這場就要結束,和小耀的約定也沒達到,真正的享受這個武鬥的樂趣,也尚未開始,而我就已經被宣告退場了?

    我嘴裡咬著緋月,用左手捂著傷口,卻始終無法阻止鮮血不斷的從我傷口中湧出,面色變得逐漸蒼白,四肢也開始顯得無力,只能勉強將藍天插入地面,用右手支撐在上面。

    這就是遊戲的真實度,有著如電影般,瀕臨死亡時的症狀,唯一不同的是,電影裡的人只是演戲,而這裡是真實上演,但也算半真實吧!畢竟這是虛擬實境,猶如現實的虛擬環境……

    微低著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,創傷所傳達的痛楚,猶如身體被長時間被某種東西壓迫著,無法動彈的僵直與悶痛感,那種感覺……很不舒服。

    揚起頭直視著眼前的敵人,反正橫豎都是死,倒不如放手一搏!我鬆了嘴,讓左手接住緋月,再度向他衝去,這次我不再莽撞,謹慎的評估情勢,在衝到他面前的幾步,我瞬間使出炎輪。

    鮮紅的火焰頓起,我將身影隱藏在其中,趁著火焰的掩護,我瞬間繞到他後頭,正打算要揮刀,一次給他要害攻擊時,沒想到他依舊是那樣從容不迫,輕緩的轉身,左手卻迅雷不及掩耳且精準的鎖住我的咽喉,然後右手的黑鞭毫不猶豫的將我的雙刀擊落。

    怎麼可能!第一次沒成功,算我失誤,可是怎麼連第二次他都能這麼精準?

    這些技巧的展現,已經讓我連這場戰鬥是否要贏都忘了,我驚訝的看著他,他是平時都在練這些格鬥技巧嗎?不然為什麼會這麼純熟?

    只見他將我拉近,鎖在咽喉上的手勁稍稍放鬆了些,他沒有開口說話,只是定定的看著我,眼裡似乎有些複雜。

    看著他,我從驚訝漸漸轉成疑惑,我都已經被他抓住了,怎麼還不給我致命的一擊?是在等什麼嗎?而且,這雙眼睛我怎麼在哪看過?湛藍淡漠的眼眸,湛藍的長髮……到底在哪?

    正當我在心中這麼想著,我的身邊開始出現些許白色光點。

    靠!血都快流光了!看著自己的血量從三十……二十九……二十八,不斷的下降,難道他是要讓我因為流血過多致死嗎?這種死因雖然我到目前還沒遇過,不過我也不想當第一個啊!

    就在我的血量邁入個位數時,南宮寂總算開口說話,只見他湛藍的眸子裡深不可測,唇輕掀:「你的眼神很……」

    我還來不及聽到最後,就化成一道白光,離開了決鬥場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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