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寒流

     第七章  煩惱

    「是嗎？」女子聞言，輕挑起眉看著我。

    「嗯！」我連忙點頭。

    「她們？」女子冰冷的語氣中，尾音微微上揚。

    「她們應該還沒上線，如果她們上線的話，應該會找我。」我看了看茶館，開口回答。

    只見女子像是沉思了一會兒後，一語不發的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。

    「等等！妳要去哪？」我不懂的跟上去問，不過她還是沒回答，只是自逕的往前走去，我也只好跟在她身後，反正順便認認街道也好，說不定之後回來，就用不著問人了。

    一路上無語的看著四周人來人往，我與她並肩齊走，突然間，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，便開口問道。

    「對了！我叫微風！妳叫什麼？」之前都沒介紹，雖然那個叫東方傲的，好像有叫過她的名字，不過還是介紹一下會比較好。

    「弒血，殺弒的弒，與殺同義。」弒血簡單俐落的說明自己的名字，彷彿類似的介紹已經做過很多遍，而這次是經過數次介紹後，篩檢下來最簡單扼要的說明。

    「喔。」我了解的點點頭，繼續跟在她身邊，走遍大街小巷。

    突然間，身後傳來一個驚呼：「啊！微風！」

    我下意識的回過頭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，披著深藍色的披風，上面鑲滿了寶石，顯得貴氣卻又不庸俗。

    「害你跌倒，你最近變有錢了是不是？」我微笑的打招呼，看來他們果然還在這裡。

    「沒有啦！我這件披風是成長型的，其實它跟你第一次看到的那一件，是一樣的，只是它『長大』了！」害你跌倒笑著否認，並且解釋道。

    「原來如此。」原來連防具也有成長型的啊！那如果全身的裝備都是成長型的，那以後買裝備的錢不就省很多了！

    只不過一般打怪好像打不到成長型武器耶！好像得打超高等的魔王級怪物才有機會掉，是有機會耶！還不是一定會掉，難怪從沒看過有人再賣成長型的東西，難怪常常看到有人被通緝，原因是搶NPC的武器，有時候還沒搶到成長武器，倒是被通緝了一個月，不能進城，換裝、買賣東西全靠朋友了！

    所以城裡才不會常常人滿為患，理解了這層關係後，我總算對於走在路上老是只見小貓兩三隻的街道，不再覺得是經濟不景氣的錯。

    「呃…她是你的新隊友嗎？」害你跌倒在我眼前揮揮手，將我神遊的意識再度拉回，帶著也些不解的眼神問著。

    「不是！她是我剛剛認識的朋友，她叫弒血，弒血，他是我的朋友，叫害你跌倒。」我急忙否認，並且為他們做介紹。

    只見弒血沒多說話，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 「你好。」反觀弒血的淡默，害你跌倒倒是揚起嘴角，很有禮貌的問候。

    「對了！害你跌倒，你和虎背熊腰在一起嗎？」我看了看四周，他們兩個好像常常形影不離的樣子。

    「熊熊啊！他在那邊的商店裡買東西，等一下應該就出來了。」害你跌倒指指一旁的店說著。

    正當害你跌倒語落，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好從店裡走出來，看向我們這裡。

    「熊熊，你終於買好了！」害你跌倒漾著如同太陽般和煦的笑靨，看著虎背熊腰走來。

    不過被叫者臉色似乎不善，只見他快步走來，大掌一攔再一拖，瞬間害你跌倒被他拐到一旁的角落，雖然虎背熊腰刻意的壓低聲音，不過還是讓站在原地一步也沒動的我們，聽得一清二楚：「跟你說別叫我熊熊了啊！」

    「可…可是我覺得叫熊熊很可愛啊！」害你跌倒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辜。

    「但是它跟我不合！」

    「可是我覺得很合啊！熊熊你也很可愛啊！」

  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，一字不露的傳進我們耳裡，只見最後虎背熊腰是氣結，也是無奈，沉默的沒再和害你跌倒爭辯下去。

    看來虎背熊腰在這個名稱上努力過很多次，不過最後好像都以落敗退場的樣子，看著虎背熊腰的樣子，我不禁感到有趣的揚起笑意。

    「好了！你看，是微風耶！你之前不是再找他嗎？」害你跌倒說著，也沒等虎背熊腰反應，就拉著他的衣服，往我們這裡走來。

    找我？聽到害你跌倒的話，我瞬間想起了決鬥之約，沒想到虎背熊腰已經準備好了啊！一想到這裡，我嘴角上的笑意，漸漸隱去。

    「微風？」虎背熊腰在出店面時，還沒注意害你跌倒是在跟誰說話，一心只有名字叫喚的問題，現在因為他的話，虎背熊腰才注意到我和我身旁的女子。

    「好久不見！」雖然有點擔心決鬥之約，不過見到許久不見的朋友，我還是隨即漾起笑意。

    「嗯。」虎背熊腰點點頭，表示打招呼。

    總覺得有點奇怪，這個回應好像跟他的個性不大合耶！看著他的反應，我總覺得不對勁，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
    「熊熊，你不是和微風有決鬥之約嗎？」害你跌倒看著他的反應，提醒的說。

    「決鬥…」虎背熊腰聞言，看了我一眼低吟著，然後才接著說：「微風！」

    「什麼？」

    「決鬥的事，我想晚一點再說。」虎背熊腰看著我，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些許困擾。

    「怎麼了嗎？」記得虎背熊腰應該是比我還期待決鬥的事吧！怎麼現在說要延期的人是他？是發生了什麼事嗎？我帶著關心的語氣問著。

    「沒事。」虎背熊腰淡然的揮揮手。

    「我在想，熊熊應該是在煩惱楊過和銀鈴的事吧！」虎背熊腰才剛說完，害你跌倒反而像在拆他台似的，帶著猜測的語氣，不過表情卻是一派認真的說。

    「楊過和銀鈴？」他們怎麼了嗎？跟那時候的眼神有關嗎？我有些疑惑，在聽到害你跌倒說的話，我突然間想起那時候遇見楊過時，那一抹讓我以為是錯覺的眼神。

    弒血見我似乎有事，不發一語的翻身躍上了屋頂，由高處眺望遠方，仔細的搜尋這附近的街道，一邊等我。

    「害你跌倒！」虎背熊腰看著他，眼神中似乎帶著些許遲疑與責備。

    「沒關係吧！反正小過還有鈴鈴，他們和微風也是朋友啊！」害你跌倒則是用著不需大驚小怪的語氣說著。

    「是嗎？」虎背熊腰有些遲疑的低吟。

    呃…我百分之百確定楊過他們絕對有事，不過虎背熊腰和害你跌倒在我面前討論，要不要跟我說明這件事，好像有點奇怪喔！我靜靜的等著他們討論好，不過看著眼前的景象，心裡還是不免覺得怪異。

    「嗯！」害你跌倒語末，還不忘點點頭，以增加可信度。

    虎背熊腰聽到他這麼回答，臉上的表情彷彿是得以宣洩般，散發著光芒，也恢復了以往的豪氣般，囔著說：「早說嘛！那我就不用憋的這麼辛苦了！」

    「誰要你憋了！早知道你做不來這事。」害你跌倒則是笑著回答，畢竟在一起相處這麼久了，怎麼可能不懂他的個性。

    「微風啊！我跟你說，楊過那傢伙不知道跟銀鈴是怎麼搞的，兩個人好像吵架的樣子，楊過那傢伙一上線，銀鈴不是有事，就是先下線，好像在避著他。然後楊過那傢伙也不知道怎樣，可能是看到銀鈴的反應吧！也成天到晚坐在噴水池那邊發呆，叫他跟我們一起去城外練功，不是沒反應，再不然就是扯起笑著跟我們說，他想坐在這裡休息，見鬼了！怎麼看都知道那笑，是硬撐起來的，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，也打死就是不說，真不知道…」虎背熊腰一股腦的將近日發生的事和感覺，以及疑惑一併說出，到了最後，甚至有些像在碎碎唸。

    看著虎背熊腰的滔滔不絕的訴說著，我心裡真是備感新鮮，不過也聽懂了他語中所敘述的事情，看來那天在茶館看到的眼神，不是錯覺。

    「…你說說看，微風！他們兩個之間，是不是有鬼？」虎背熊腰說到最後，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他們之間的事，只能煩躁的爬爬頭髮，雖然沒要我提供一些解決方法，不過其中的涵義，也略傳達了一二。

    「我也不知道耶！」我也搔搔頭，吶吶的說。

    「啊！真煩！這種複雜的事，我最不會處理了！」虎背熊腰突然對天大吼，語氣中充滿了煩躁與挫折。

    「好了！乖喔，熊熊，別煩了，別煩了！就讓他們順其自然吧！」害你跌倒原本想安撫的拍拍他的頭，不過因為他的個頭太高，害你跌倒拍不到，只好轉拍他的肩，不過，害你跌倒還是轉過頭來看著我，對我傳遞的訊息，也是希望我能想想辦法。

    接收到害你跌倒傳來的訊息，我在心中想著，朋友有事，幫他是應該的，只是…為什麼他們會這麼看重我呢？

    「好了，熊熊！我們再去買其他東西吧！」害你跌倒看了看我，再轉頭對著虎背熊腰說著，接著沒等他回應，就拖著他離開了。

    伴隨著他們離去的身影，還傳來虎背熊腰困擾的聲音：「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在快樂的一起練功…」

    「好了？」正當我愣愣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時，身後突然傳來清冷的問話。

    「呃…好了！」被弒血突然的出聲嚇到，我輕怔了一下，才連忙回道。

    「走吧！」弒血看了我一眼，才又開口說道，步伐也已經朝著街道的另一端邁去。

    不知道要不要去找楊過，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？我沒聽見弒血的話，只是站在原地，自逕的在心中沉思著。

    「不走？」弒血看到我沒有跟上來，眼裡閃著疑惑。

    「我在想…」要去看看嗎？我也些遲疑的開口，自己也拿不定主意，而且最重要的是，找到他之後，我又能幹麻？當和事佬嗎？我又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，開導嗎？我又不是心靈導師！

    想到最後，連我都開始煩躁了起來。

    「去吧！」弒血看著我，然後淡淡的拋下這句話。

    「去…去哪？」弒血惜字如金的程度，真的是和哥有過之，而無不及啊！我疑惑的問著。

    「你不是有事？」弒血睇了我一眼。

    「應…應該算有吧！」除了陪弒血找人外，再來就算是楊過的事吧！我想了想，語氣中帶著些許不確定感。

    「那就去。」

    去？去找楊過？我看著弒血，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：「那陪妳找人呢？」

    「我自己可以。」

    「真的嗎？」我感到有些猶豫，畢竟先前答應了她，現在卻變成這樣。

    弒血見我這個樣子，也沒再多說話，索性轉頭找人去了。

    看到弒血直接離開的背影，我連忙開口說道：「那不然等會兒，我們在茶館那邊碰面！」好歹沒幫忙找人，那提供誘餌總得做到吧！

    只見弒血沒任何回答，不過，我想她是聽到了。

    那我現在要去哪裡找楊過呢？目送完弒血離開的背影，我開始低頭沉思。

    記得剛剛聽虎背熊腰說，楊過都在噴水池那裡休息，那就去那裡看看吧！一想到這裡，我便動身前往目的地。

    穿越各各街道，與形形色色的人們擦身而過，發現其實也有很多人沒變裝，而是選擇付錢進來的，不過我也沒停留多久，左彎右拐憑著自身的記憶，依稀的向前走去。

    看到路的盡頭，佇立一棟雄偉的建築物，我瞬間想起了，再一個轉角，就是噴水池了！一確定方向，我更是踩著堅定的步伐邁進。

    到了盡頭，再一個轉角，放眼望去的是有著女神雕塑的噴水池，一個漂亮的女神雕塑，細緻且美麗的女神臉龐，眉間似乎有著淡淡的憂愁，纖手輕捧著陶罐，從裡頭湧出的是源源不絕的清水。四周也圍繞著一樣姿態優美纖細的女神們，各各動作皆異，有的是雙手輕捧，清澈的泉水緩緩的從指縫流下，有的是輕挹起裙擺，裙子上盛著水，清泉悄悄的沿著裙子的皺折流下。

    清澈的泉水落在水池裡，濺起數道水花，在陽光的照耀下，更顯得晶瑩剔透，彷彿閃著寶石般的光芒，在那數道美麗間，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，促使我快步走向那裡。

    等到我走到那人面前站定後，只見他坐在噴水池邊，還是垂首，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某塊磚塊。

    果然沒錯！是他。

    「楊過。」我輕喊著，他的狀況好像有點嚴重。

    只見他沒任何反應，頭依舊動也沒動，我只好在揚聲喊道：「楊過！」

    這次他有所動作了，頭悠悠的抬起來，目光的焦距似乎有些迷茫，在看到我之後，眼眸中才緩緩出現光芒，只見他輕扯嘴角，上揚一個弧度的開口：「是你啊！微風，好久不見了！」

    見鬼了！怎麼看都知道那笑，是硬撐起來的！看著楊過的笑容時，我突然想起了虎背熊腰的這句話。

    明明就有事，卻又要裝做沒事，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，我看著他搖搖頭，輕嘆了口氣，走到他身旁坐下。

    「真巧，在這裡遇到你。」楊過以著輕鬆的語氣說著。

    一點也不巧，我是特別來找你的！雖然很想這麼回答，不過我還是沒說出口，只是也揚起嘴角回道：「對啊！真巧，你在這裡幹麻？」

    雖然知道他大致的狀況，可是不知道原委，還是讓我很難有個起頭，所以我決定先從閒話家常開始。

    「我在這裡休息，看看風景。」楊過看看四周來往的人，語氣似乎帶著一點飄忽。

    看風景？剛剛明明就一直看著地上的某塊磚塊，聽到楊過的回答，我在心中反射性的想，不過還是隨後再問：「這裡還挺漂亮的！你們在這裡待很久了嗎？」

    「還好吧！大概一個禮拜左右。」

    「那你們都在這裡幹麻？」

    「練功。」

    「喔！那你們都上哪練功？」

    「這附近有個海洞和地之迷宮，大概都是五十到六十級的人可以去地方。」

    「所以你們平時都是去那裡囉？」

    「嗯。」

    「這樣喔！」我表示理解的點點頭。

    「嗯。」楊過也跟著輕點頭。

    「……」突然間我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，雖然楊過都是有問必答，可是總讓我有點接不下去的感覺。

    接著是一片的靜默，而楊過也沒再打算開口，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坐在噴水池旁，他依舊看著他的地上，而我則是陪他…發呆。

    現在…是什麼情形啊！氣氛怎麼這麼悶？看看旁邊的楊過又在『研究』地上的磚塊，最後我終於忍不住的突然起身，一個邁步再一個轉身，定定的站在他面前。

    楊過察覺到我的動作，抬起頭看著我，臉上掛著淺顯的微笑，眼眸看似不解的望著我問：「怎麼了？」

    「你和銀鈴怎麼了？」我也開門見山的問，這樣拐彎抹角的，我反而覺得彆扭。

    「我？和鈴？」楊過顯然還不解我怎麼會突然這麼問。

    「沒錯！就是你和銀鈴。」我肯定的點點頭。

    只見楊過先是一陣靜默，眼神似乎若有所思，但還是沒說什麼。

    「楊過。」看到他的反應，我再度開口喊道。

    楊過看了我一眼，像是知道我不會輕易罷休似的，淡淡的開口說道：「沒什麼，鈴她或許只是累了，或許是突然有事情…所以才會剛好上線的時間都和我錯開…」

    看到楊過眼神中，在說話的同時，也顯得有些落寞，或許他自己都覺得，那些或許都只是自我安慰罷了！怎麼可能每次都這麼剛好，怎麼可能每次都碰不到面。

    「…是害你跌倒他們跟你說的吧！」楊過抬頭看著我，臉上的微笑似乎顯得有些淒滄。

    「…嗯。」

    「沒事的，他們真是擔心過了頭。」楊過又是一聲輕笑，像是想以輕鬆的語氣帶過。

    擔心過了頭？是嗎？我看著楊過，不發一語。

    「怎麼了？」看著我沒有任何表情，也沒有開口表達任何一句話，令楊過感到一絲疑惑。

    會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吧！虎背熊腰會這麼煩惱，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吧！就像當我覺得迷惘的時候，是亞特提斯給我信心的，是大家給我支持的，這樣的感情，不擔心怎麼可能！

    「怎麼可能…怎麼可能不擔心…」我低聲喃著。

    「什麼？」看著我的嘴唇輕動著，楊過卻聽不清我究竟在說些什麼，只能開口問道。

    就在這時，我突然伸手抓住楊過的衣襟，臉靠向他說著：「他們怎麼可能不擔心！他們是你的朋友，是你的夥伴啊！」

    「朋友…夥伴…」楊過看著在他面前放大的臉，愣愣的重複這些字詞。

    「沒錯！」

    楊過輕輕掙開我抓住他衣襟的手，也站起身望著遠方喃喃的說：「就是因為…知道他們會擔心…所以才不說啊…」

    聽到楊過說的話，不知道為什麼，我只覺得有股莫名的氣，逼的我再度向前，抓著他的衣服，可是卻因為力氣一個沒抓好，瞬間和他一起跌進噴水池，頓時水花飛濺，浸濕了彼此的衣服，不過我卻沒空理會，只是壓著他，低吼著：「你知道他們會擔心！可是你卻什麼也不說！難道你不知道什麼都不瞭解，比明白還要更叫人擔心嗎？」

    我就是因為什麼都不說，所以才會過了這麼久才明白！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！雖然大家都沒說，不過他們卻始終以他們的方式，來表達對我的關心。而我卻始終走不出這麼迷宮，其實說到底，我就是因為沒自信，而矇蔽了自己的雙眼，才會繞了這麼遠的路，才到達終點。

    「是嗎？」楊過用雙肘撐起上半身，看著我問道。

    「沒錯。」我肯定的點點頭。

    我不希望楊過他們也要像我一樣，繞了這麼遠的路才找到出口，大家在一起，明明會有更多快樂、美好的事，等著一起分享。我不希望因為楊過一直待在待在迷宮裡，而讓處在迷宮外的虎背熊腰他們，因為不知道該怎麼給他提示，只能在外頭乾著急。

    我不知道亞特提斯，究竟是怎麼發現我深陷在迷宮中的，可是，現在的我也只能努力的盡自己力量，做自己能做的事！

    只見楊過垂下眼簾，像是沉思了一會兒後，淡淡的開口：「起來。」

    「什麼？」我被楊過摸不著邊際的話，給弄糊塗了。

    「我說，你起來。」楊過指指我坐在他身上的屁股。

    「喔！抱歉！」順著他指的方向，我才驚覺自己坐在人家身上，連忙起身跨步離開噴水池。

    楊過也因為我的離開得以起身，只見他擰擰自己渾身溼透的衣裳，直到它不再滴水，才跨出噴水池。

    看著他的舉動，我才發現自己也渾身溼透了，不過我想，反正等一下衣服就會自動乾了，也沒多去理會它。

    「或許…你是說對了…」正當我在心中想著衣服的事情時，楊過再度坐回噴水池旁，唯一不同的是，他是面對著噴水池，看著清水從女神手捧的指縫中，款款流下，遠方的日陽正緩緩西沉，散發著淡淡的橘光，使得水池裡的水，如同稻穗般，散發著溫暖的金光。

    說對了？正當我還不解於楊過話語中的意思，他又再度開口說道。

    「你知道…我為什麼要取名叫楊過嗎？」楊過突然抬頭看著我問。

    我怔了怔，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我，隨後搖搖頭，並且也跟著坐在他一旁。

    「其實我是鈴小姐的護衛，負責保護她的安危，就連在遊戲裡也是，這是她的父親命令的，而我在一次護衛中，失去了右手。」楊過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右手，語氣中無任何一絲起伏，彷彿在談論著今天的天氣一般。

    我靜靜的坐在一旁，聽他說著。

    「不過，拜現在的科技所賜，鈴的父親為了要謝謝我，決定出資幫我裝上機械手臂，一個與真人幾乎無異的手臂，唯一有所不同的，只有少了觸覺和溫度吧！而且這個遊戲，更是讓我恢復到未受傷之前的樣子。」楊過說著同時，臉上噙著微笑。

    笑？看著楊過的表情，我有點不解他的反應。

    「我決定取這個名字，只是想起了當初還沒裝上手臂時，那樣的景況和楊過很像，想來就覺得有趣，所以才決定取這個名字，不過…」楊過說到最後，笑容漸漸隱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悲傷。

    「不過？」聽到楊過突然停下來，沒在繼續說下去的話語，讓我有些緊張，我想後面的事，才是真正造成楊過這幾天怪異的主因吧！

    楊過轉頭看著我緊張的神情，那抹悲傷緩緩退去，給我一個安撫似的微笑後，在轉回頭看著遠方說：「不過鈴卻不這麼想，她認為我會失去手臂，全都是她的錯，所以當她知道我叫做楊過時，心裡的自責也日益嚴重，到了最後…」

    「最後？」怎麼每次都在最重點的地方停下來！我再度緊張的接著問。

    「鈴她問了我，問我取名的原因，也告訴我她的歉意，而我也告訴她，我並不在意，因為能守護她的家族，是我的榮耀，我並不後悔，可是…鈴她卻說，我太溫柔了，捨不得傷害到任何人，所以才會這麼回答她。」楊過的話語中有著淡淡的無措。

    「可是，這些都是我真心的回答啊！但是鈴只是淡淡的笑著，接著就下線了，之後的狀況，就像你所聽到的那樣。」楊過望著天際，那身影似乎帶著些許惆悵。

    「然後你就讓它到現在這樣？」我看著他問著。

    「我也不知道…」楊過有些迷惘的回答。

    「不知道？」我也有些疑惑，難道解釋也沒用嗎？

    「看到鈴最後離去的笑臉，我只覺得我似乎是傷害了她，而且…傷害的很重，所以…我不敢見她…也…害怕見她…」楊過閉著雙眼，像是在隱忍什麼的說著，那語氣略顯顫抖。

    傷害？害怕？是我的錯覺嗎？總覺得楊過對銀鈴的感情，好像已經超過了友誼的負荷量，感覺已經不大像是友情了，倒是比較像是…愛情？我看著楊過的表情，在心中想著。

    「我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，才能回到以前一樣。」楊過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，顯得有些徬徨。

    「我在想…」我沉思著，語氣狀似低吟，卻不說完。

    楊過聽到我的話轉過頭來看著我，等著我未說完的話。

    「我在想，你是不是喜歡上銀鈴了！」

    「喜歡？鈴？」楊過聽到我的話怔了怔，嘴裡不自覺的重複喃著這幾個字詞。

    「嗯！」我點點頭，然後再接著說：「說不定還要進軍到更上一層！」

    「什麼意思？」楊過看著我肯定的神情，感到有些疑惑。

    「就是到了『愛』的境界啊！」我活像個愛情專家似的，再度點頭說道，好歹沒談過戀愛，起碼也看了上千本言情小說，多少也了解一點吧！

    「我愛銀鈴？」楊過看著我，語氣充滿了不確定。

    「嗯！」我毫不猶豫的再點點頭。

    「我愛…」楊過看著我喃喃著。

    「不行！」正當楊過說著，一個聲音赫然插入。